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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兴龙大笑,“如果你到了最后关头,这一仗不赢即死你也不会嫌累的。”
汪澎嘿嘿一笑,“该睡就睡,该吃就吃,该打就打,关将军,我倒真是累了,我再去睡一会儿?”
“去吧去吧!”关兴龙笑道:“睡到天黑来接替我指挥,看这样子,屈勇杰,周同今夜还是会展开攻击的,奶奶的,仗着人头多欺负人啊!”
全州城,在龙啸天的苦心经营之下,如今已经稍稍有了一些模样,以往大龘规模的四处可见的茅草棚子如今已是极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盖着茅草的土坯房子,虽然还挺简陋,但较之往年,至少今天冬天是不必担心大雪压倒草棚了。
大片的小麦正是收割季节,金黄色的麦浪让人一看就不由得喜上眉梢,正在挥汗如雨执镰收割的农夫更是兴奋的唱起了小曲,丰收在即,这满地的小麦马上就能入仓,能不让人高兴么?
“今年收成不错!”骑在马上的李清回顾李文道:“过了这个秋,全州将恢复一些生气了。”
李文点点头,“是啊,这几年,井,是廖斌一把大火,再是遵彳骡卫战,全州的损失的确是最大的,虽然有定州本土年年输血,但终归是杯水车薪,今年过后,当会渡过难关了,龙啸天功不可没啊!”
“龙啸天是个治政的好手!”李清道:“再磨练几年,当可入中枢。”
李文笑道:“龙啸天年轻能干,能吃苦,点子多,倒的确有辅臣之能,只是主公,龙啸天身后可是商人集团,如果让他进入中枢,是不是会让商人集团势力大涨呢?”
李清笑道:“商人集团势力大涨怕什么,以农立国,以商富国,这就像一个人的两条腿,缺了那一条都是不行的。民以食为天,没有农肯定是不行的,但财富不加以流动,像大楚一般,有了钱都去屯地,去做大地主,过得几十上百年,便又会天下大乱。所以,让商人们在政治上有一定的发言权,那才能平衡,商人们逐利,会想尽一切办法追逐更大的利润,而他们也会推动我们的国家不停地去寻找新的机会。”
“爹爹,可是先生告诉我,君子言义,小人言利,爹爹这么说,不是为小人张目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安民忽然插嘴道,小小的年纪骑在这样一匹大马之上,比例严重失调,看着实在让人好笑。
李清微笑着看了一眼安民,道:“儿子,先生这话有好几层意思,现在啊,你只理解了最浅显的一层意思,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更多,嗯,这么给你说吧,我们现在在打仗,你知道一匹马每天要消耗多岁钱粮么?你知道一副盔甲要多少银子才能打制出来么?你知道我们每射出一根箭花多少钱么?”
安民摇摇头,“不知道!”
“这就是利,没有钱,什么事也办不成!”李清笑道。“富国强兵,首先要国富,否则便是空谈啊,说到君子,我倒是有些感慨啊,大楚的君子多啊,恰恰是这些君子们是从来不为国家纳税的,但他们却有着大量的田地,他们衣食无忧,当然可以大谈君子言义,但当真让他们让出一些利来,他们却也是万万不肯的。”
安民迷惑地看着父亲,李文笑道:“所以主公就推行宫伸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取消人头税,开征土地税,商税,便是要让有钱的人多出一些,没钱的人少出一些,使天下人都公平。”
“绝对的公平是从来不存在的!”李清叹息道:“但我们可以尽量地做到相对公平,李文啊,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免蹈前朝覆辙啊!一个王朝,开创之初,国势都是蒸蒸日上,但往往历经数代之后,便颓势尽显,一代不如一代,最终免不了亡国之虞,观大周,大楚,那一个不是如此?”
李文讶异地道:“我还以的这些天来主公一直在思考着怎样救援秦州呢,倒是想不到主公想得这么远?”
李清微微一笑,“尚海波苦心积虑想砍断我伸向中原的大刀,即便他打下秦州又怎么样?终究是挽回不了大楚灭亡的命运,充其量延缓一下他们灭亡的时间而已,更何况,他们不见得打得下来。”
李清的眼光看向远方,看向了勃州方向。
远处马蹄声声,那是全州知州龙啸天带着一众属僚迎了出来。
李清收回目光,一提马缰,“走,我们进全州,嗯,胡子也在那里,说不定这一次见我,还会给我脸色看呢!”
李清哈哈大笑着振马急行,李文赶紧跟上,“替大公子牵好马!”他回头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