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疯子?”张爱民沉吟了一下,“走,我们去瞧瞧!”
出东林城往西走约五里,有一道不高的山包,山上长满了白扬林,这个季节,树叶早已落光,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条,站在这个山包上,远处的张家屯防线便一目了然,那是有五个小棱堡和一个大棱堡构成的一个防御体系群,每个棱堡之中有一哨人马,合计三千余人,守卫着东林的西大门。
张爱民,张爱珍等人爬上山包之时,已经可以看到,在棱堡的外围,猛虎营已经摆开了进攻阵容,虽说有些远,但仍是可以依稀看到对方的阵容,猛虎营竟然是倾巢而出,那面张牙舞爪的猛虎旗帜迎风飘扬,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这不像是骚扰啊?”张爱民迟疑地道:“难不成对方竟然要硬吃?”
张爱珍笑道:“钱疯子自恃运气好,这一次便让他碰个钉子,大哥,说起来,这棱堡还是定州首创,让他们在这个上面碰一鼻子灰,也算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吧!”
张爱民摇头,“钱多虽然疯,但这个并不是粗鲁之辈,真要论起来,这个人倒有些大智若愚的意思,看看吧,说不定这便是陈泽岳冬季战役的一个模板,如果成功,陈泽岳必然会照这个模样在别处开打。”
张家屯阵前,钱多得意洋洋,策马走在一横排神威大炮面前,对忙碌的炮师道:“兄弟伙吧,打准些,收拾了他们,回头我请大家大鱼大肉,海吃一顿!”
指挥炮队的炮兵校尉笑道:“钱将军,你还是下马将马牵到后面,或者将马耳朵堵起来吧,这炮动静大,您的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呆会儿惊了它!”
钱多不屑地摆摆手,“去去去,我手下儿郎们都堵上了耳朵,他们的马也都拴好了,可我这马儿不同啊,血统纯正,什么样的战场没见过,便是天降霹雳,他也不会有一丝的害怕,放心吧你,打好你的炮!咦,你怎么只准备放一炮?”
“钱将军,这一炮是测试射距的,打了这一炮,其它的炮便能调整射角射矩了!”
“好了,你也别跟我啰嗦了,干吧,这大冷的天,干完了我们早些回去吃肉喝酒!”钱多道。
炮兵军官点点头,“点火,发射!”
最当中的一门神威大炮炮身一颤,猛地向后一挫,一声震天巨响在张家屯响起,白烟升起,弥漫了数丈之地。虽然堵上了耳朵,身后的士兵仍是脸色大变。
白烟之中,众人只闻一声响亮的马嘶,然后便看到一匹战马闪电般地冲出地烟雾,一路又蹦又跳地向前张家屯方向狂奔,上面的人手忙脚乱,猛虎营上下目瞪口呆,那个在马上手舞足蹈的不是他们的指挥官钱多是谁?
钱多引以为傲的胯下血统纯正的战马终是没有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受惊之下,竟然不辩方向,不听控制,向着张家屯方向狂窜而去。
马上的钱多大惊失色,他自己两只耳朵此时也是嗡嗡作响,看着马儿狂奔向敌人的要塞,不由魂飞魄散,这要是到了对方要塞之下,对方万箭齐发,非把自己射成刺猬不可。猛拉缰绳,马头被勒得高高仰起,但战马还在向前奔驰。
“我了个去!”钱多看着越来越近的棱堡,一咬牙,竟然从飞奔的马上跳了下来,跟着马儿跑了几步,扑地倒在地上,就地连接翻滚,一边打了十几个滚,这才翻身爬了起来,抬头一看,脸都白了,自己已经到了对方射程之内。
转身,撩开大步,便向回跑,一边跑一边还回头看着自己那匹战马,“你这匹狗屎,回来老子铁定要把你杀了吃肉!”
猛虎营只是惊愕了片刻,马上便有十数骑飞马向钱多奔来,要是捞不回钱多,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这一声巨响不但惊了钱多,惊了猛虎营,也惊了远处棱堡上的敌军,那个黑色的弹丸划破长空,重重地击在一个棱堡的中段,整个棱堡都摇晃了起来,上面的士兵目瞪口呆,惊恐之余,竟然没有一人想起向城下那匹受惊的战马和马上的骑士射箭。
猛虎营的后方,陈泽岳看着钱多狼狈回奔的身形,脸都绿了。清风也是忍俊不禁,而清风身后的夏雪和秋萍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大笑声中,一名骑兵奔到钱多身前,伸出手去,拉住钱多,钱多飞身而起,落在他的马背之上。
“神威大炮!”山包之上,张爱民,张爱珍脸色大变,脱口而出。虽然隔得远,但那一声巨响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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