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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从海中浮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寒意已经入了骨髓,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浑身的冰冷麻木甚至让他觉得,眼下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幻觉。
可是听到人声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躲入花丛之后,胆颤心惊。
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而且极有可能输掉倾家性命。杨广是昏君,但是他还是小瞧了这个昏君,这个昏君居然处处设防,就算没有李玄霸,就算没有萧布衣,就凭高台的机关,自己也是对他无可奈何。
最好的方法其实应该是引他出了东都,路上伏击他,或者是在四方馆暗杀他更好一些?李敏脑海中有些迷糊,心中却是有些懊丧,自己大意了,自己太高看了王须拔和历山飞的能力,自己还是不应该这么早的发动,自己……
种种假设让李敏精神都有些恍惚,聊以自慰的自责却让他更是沮丧不已,但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假如所有事情重来一次的话,还是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发生,李敏嘴角的苦意都已经冻的僵硬。事情看起来顺风顺水,事态却是急转直下,李玄霸死了,他的心腹大患死了,他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可是他没有想到昏君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最终从暗道逃走。昏君早早的调集海船兵士过来,蓬莱岛上,除了群臣外,监门府所有兵士都被斩尽杀绝!李敏想到这里又是打了个寒颤,昏君够昏。可是昏君也够狠的。王须拔虽然杀了李玄霸,但也是身受重伤,魏刀儿为了王须拔,也顾不上他这个柱国,居然潜水逃命,他们二人都是武功极高,上林苑地海虽然很大,对他们来说却和鱼塘一般。可却苦了他这个柱国。他不甘心束手成擒。也学王须拔二人跳入海中。海水冰冷刺骨,他居然抗了过来,可他已经心灰若死。
“独孤大人,蓬莱岛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众大人也是送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兵卫说道。
独孤机的声音响了起来,“王须拔和历山飞捉到了没有?”
“回大人,属下无能。暂时没有发现二人的踪影,但正在全力搜捕。”兵卫回道。
独孤机轻轻叹息一声,“这两个叛逆武功高强,要杀他们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小心的护卫皇上就好,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那个李善衡不也是没有抓到,兵败逃的不知踪影?”
李敏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要说喜。兄弟总算逃了一个。总还有点希望,悲地是,自己开始造反地时候。就已经落入了昏君地算计,可笑他还踌躇满志。
“是,大人。”兵士恭声道:“圣上那面早就守卫重重,蚊子都是飞不进一个的。”
“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子,你是拿我开玩笑吗?”独孤机显然心情不错。
兵士笑着道:“属下怎敢。”
“你还别说,这里真的有只蚊子的。”独孤机的声音响了起来,满是嘲弄,“就在这花丛的后面,好大的一只。”
李敏心中一沉,就听到独孤机淡淡道:“李大人,不知道你还想在海中遨游吗?若是不想了,可以和我走了。”
李敏缓缓地站了起来,腰身都是难以挺直,望见独孤机一张得意的脸,嘴唇动了下,却是半丝声息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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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人在杨广身边的时候,满是惊凛,他发现自己也有点小瞧了杨广。杨广可以漠视任何人的生死,对他自己的性命却向来是小心翼翼。
他在走入暗道的时候,本以为杨广会狼狈不堪,没有想到蓬莱山地下的建筑丝毫不比地上的宫殿要简陋,气势恢宏甚至都有过之。不知道杨广这一辈子能上这里几次,萧布衣暗自苦笑。
什么东西到了杨广地手上,务要寻求尽善尽美,就算是个避难地场所也不例外。
地下的宫殿守卫森然,人人都是脸色凝重,知道圣上到了这里,就代表大隋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萧布衣却是在想,如此地宫殿,如此的人手,李敏居然一点不知,可见杨广的谨慎非常。自己要非舍命相救,冒死劝杨广逃命,还兼有也是杨广的亲戚,只怕享受不了进入这里的待遇,此刻多半和群臣无异。
杨广到了地下宫殿后,却没有歇息,只是从墙上拔出个管子样的东西察看,仿佛萧布衣那个时代潜水艇的潜望镜,萧布衣却是听到外边李敏和王须拔的声音四周传出来,沉闷却还清晰。
“李大人,我们到底相交一场,只望你平平安安,后会有期。”魏刀儿说道:“王大哥,我们走吧,谅这些兵士也挡不住我们二人。”
“两位兄台,你们,唉……”魏刀儿声音不在,李敏的一声长叹也被急促的脚步声所取代。
萧布衣惊凛这里设计巧妙的时候,却感慨魏刀儿手段,王须拔武功或许高明些,也或者是个英雄,但是这个魏刀儿却可以算得上个枭雄。魏刀儿他们帮助李敏是因为他可能坐上王位,但是李敏眼看要成为个丧家之犬的时候,他们都不想多看一眼。
紧接着的就是独孤机的声音传过来,“放下兵刃,饶尔等不死。”然后是群臣的欢呼声,杨广摇摇头道:“独孤机来的还是太早了。”
萧皇后一直陪伴在杨广的身边,脸色苍白,显然也是被吓的不轻,听到杨广这么说,不解问道:“皇上,李敏谋逆大罪,差点惊吓了你,我觉得护卫来的还晚了,你怎么说来的早呢?”
杨广摇头道:“我知道李敏要反,可他就是反了天下来,能奈我何?朕只是想看看,群臣中到底哪个是忠的。哪个是奸地!”
萧布衣暗自寒心,萧皇后眼圈却有点发红,“圣上,可玄霸这孩子他,他因为想要为你平叛,如今,如今只怕是死了。”
说到这里的萧皇后声音有些哽咽,慢慢的泣不成声。“就是布衣这孩子。也是为了你舍生忘死的。方才你不知道,他吐血的时候,我揪心的痛!世民那孩子还在外边,见到玄霸的死,他疯了一样,我拉都拉不住,现在都不知道如何了。”
“世民没事。他怎么说也有两下子,何况他也不傻。”杨广皱了下眉头,望了眼萧布衣道:“布衣,你很好,朕知道你最为忠心。”
萧布衣只好道:“臣下只是本分而已。”
“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都不跟着造反。”杨广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样子,又有些怀疑地表情,“就算兵部尚书卫文升也是屁都不放一个,看起来他好像没有参与谋逆。只是他地儿子要娶李敏地女儿。难道他见到亲家谋逆也不跟从吗?”
萧布衣知道现在杨广开始秋后算账了。李阀的三巨头如今必死无疑,现在就看到能牵连到哪个而已。好在自己最后
忠心,顺利的成为忠心爱国的楷模。不过这也得益现在不会死。杨广既然不会死,跟着他走当然安全系数大一些,这些小账,萧布衣算的明白。
“回圣上,其实我倒觉得很多大臣都是忠心耿耿,只是……”
“忠心耿耿?”杨广冷哼道:“要真的是忠心耿耿,怎么见到朕有难的时候,除了玄霸和你,没有哪个上前护驾?要真地是忠心耿耿,卫文升没事上李府下什么棋?要是真的忠心耿耿,为什么李敏那个混账指责朕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走出来为朕分辨?”
萧布衣心中嘀咕,给你这鸟皇帝当手下也累,只有死的才是忠心的,其余的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一不留心都要掉脑袋的。
“圣上,你让李敏说下去,他们又怎么会出来分辨?后来就算想要分辨,变化也是太快了。”萧皇后劝说道。
杨广冷哼了一声,皱眉踱来踱去,萧皇后眼圈又有些发红,喃喃道:“世民还在外边,圣上……”
“皇后不用担心,”萧布衣劝解道:“世民和他们并没有矛盾,再说他看起来微不足道,谁会刻意为难他?”
“你说地也是,”萧皇后放宽了心事,“那……”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外边惨叫连连,不由骇然失色道:“圣上,外边怎么了?”
“杀地好,杀的好。”杨广喃喃自语道:“都是该杀,都是该杀。”
萧布衣见到杨广的杀气满面,也是忍不住地寒心,他早就听的明明白白,独孤机劝降了方才造反监门府的兵卫,这会又是出尔反尔的屠戮,外边的惨叫声就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兵士发出。
见到杨广脸上的杀气,萧皇后转瞬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苍白,却没有劝阻。没有谁比她更明白身边生活数十年夫君的性格,那就是反复无常!她虽然是皇后,却向来是明白进退,就算她想要要求什么,素来都是要等到夫君心情好的时候再说,这会他杀意在兴头上,那是谁都不能阻挡的事情。
等到惨叫声渐渐平息的时候,杨广这才少了点兴奋之意,却还是来回的踱步,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萧布衣只能陪着他进行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间内铃声响动,杨广哈哈大笑道:“茗翠来了。”
裴茗翠见驾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除了她之外,旁人甚至重臣都不能到这地下宫殿晋见,可见她在杨广心目中分量之中。
裴茗翠没有去望萧布衣,只对杨广施礼道:“圣上,茗翠有礼。”
“快,坐。”杨广拉住了裴茗翠的手,一旁床榻坐下,急问道:“茗翠,事情进展如何?”
裴茗翠道:“回圣上,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她的表情木然,杨广见到了她木然的表情居然心生惴惴,倒可能是破天荒的一次。听到她说顺利的时候,长舒一口气,见到她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收敛了笑容,叹息一口气道:“茗翠,玄霸之死我也痛心,只是没有想到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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