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变得凉爽。
陈观楼坐在公事房翻看账本。
公账私账两本账,公账要上交给刑部,刑部就按照公账上的金额抽成。私账则是天牢私下里分润,当然还是抽取一部分孝敬上面的官员。
不伺候好上面的人,私账就得入公账,全都要被刑部抽成。
他不清楚私账的抽成,有没有孙道宁的份,他从未问过,也不想问。只要他不想操心,这些事情就烦不了他。
公账保持了一惯的平稳,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金额就跟生了根似的,动都不动一下。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很满意。
不动,就意味着稳定。
官场最重要的就是稳定。
私账有小幅增加。
秋天来了,秋高气爽,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犯官们按耐不住,都想出来放放风,将一年来的霉运晦气散散,盼着来年能有好运道。
一百两一次是放风机会,很贵,也不贵。得看什么人。
天牢的犯官,基本不差钱。穷京官也有,只是数量稀少,并非任何时候都有。
其他方面省一省,比如少沐浴一次,将上等宣纸换成普通的,少吃一次肉,少喝几回酒,一百两就有了。
对于常年关押在不见天日的天牢里面的犯官来说,阳光雨露微风清茶,比什么都珍贵,值得花钱。
后面放风的小院也改了,铺上了石板,多了花草,房屋做了简单的装饰,窗明几净,文房四宝,该有的一样不差。乍眼一看,还以为进入了谁家书房。
若非条件不允许,还可以安排两个貌美的丫鬟伺候。
奈何天牢容不下女人。女人进了天牢,就好比羊入虎口,别想全身而退。不要指望纯雄性地盘还存有道德良知。瞧瞧隔壁的女囚,那高高的院墙,阻挡了一切窥探的目光,防止一切不良事件的发生。
人性经不起考验!
陈观楼来到小院,就见谢长陵坐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手边茶几上放着一杯清茶,还有一本看了一半的随文笔记。其他几个同时放风的犯人,或是躺着,或是坐着,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懒散怎么来,全都在阳光下。像是贪婪的瘾君子,正在疯狂吸收阳光的滋润。
之后的每一天,就要靠这小半日的阳光滋润撑下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浪费。
“谢大人舒服了。”
陈观楼端来一把椅子坐下,随意闲聊。
谢长陵双眼睁开一条缝,觑了眼对方,“陈狱吏别来无恙。听闻你出差刚回来。”
“回来好多天了,休整了几日,还没来得及下天牢巡视牢房。怎么,这些日子没见,谢大人惦记着本官?”
“没有陈狱吏的日子,天牢又变成了人们口中那个肮脏不堪的丑陋地方。以前不觉着,有了对比才恍然发现陈狱吏的重要性。你在天牢一日,那些狱卒啊班头啊,都知道讲规矩讲礼数,偶尔还会讲一讲卫生。你不在,一个个原形毕露,很是不堪。”
“怎么就不堪了。也就是稍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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