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无忌,已经稍稍有了适应,他此时俊秀的面容满含真挚。
“那有劳佟世子,我便在圣旨未到再行入屋斟酌一二药方,仍是不留世子了。”
话音落下,唐安便抬步入屋,再回头迎着佟温玉略显错愕的眼神,脸上始终从容文雅,却毫不留情的门扣上。
佟温玉一手按在鼻尖。
“世子…”身旁随从缓步上前,略显小心地唤道。
佟温玉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眼紧闭屋门,便径直出了衙门,回向永安侯府。
马车中,他独自一人,听着车轴咕噜滚动声,随即一指挑开帘子。
街道上逐渐恢复人气,虽不与往日般繁华热闹却不再冷清压抑。
日光透过隔窗帘子映照来,佟温玉俊雅的面容半明半暗,眼眸深沉。
“北方永王尚未正式起兵,势力却已渗透京都,野心被一举击破,三日之后百官宴请还需细细谋划。”
“莫怜……”
呢喃般的声音幽然溢散。
在未等到群臣携皇帝设宴有请相邀,唐安只接了圣旨,回头依旧是每日问诊。
又在第二日就被京兆尹喜形于色的通告城中百姓尽皆痊愈。
唐安追问外城之人,对方吱吱呀呀药方全面普及下去,全城凡懂医术者皆是熬药命服。
外城自是,但素日外城鱼蛇混杂,内外隔绝,出去容易,进来千难万难。
此方若让重症、难以服药便痊愈的人大举进内城医治,恐混进不明人士。
如此唐安便亲自动身出去,又过两日,这整座皇城再无一个中毒之人。
而到赴宴这天。
“莫神医济世利民,立下不世之功,当封一朝国医!”
辉煌巍峨的金銮殿中,唐安位于殿中,免去叩拜之礼,俯身低首。
在群臣位列两排,大殿中肃穆冷凝之时,上方慢吞吞稚嫩的声音一顿一顿传下来。
唐安只作垂首低眉,“谢陛下。”
“国医不必多礼。”
只见不过五六岁的小皇帝身穿龙袍,歪斜坐在宽大灿金的龙椅上。
一个内侍嘴唇蠕动,细微的声音传出,小皇帝便重复的大声喊出来。
虽是隐晦,但无数目光注视,自然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百官依旧恭敬,目不斜视,仿佛本该如此。
“陛下厚恩感激不尽,此国医之封,却受之有愧。”
这时唐安直起身子,身姿挺拔,于各道探究不定的目光凝视***手谦逊。
待有官员出列将要出言,又率先面色淡定,初言从容道:
“身为大安子民,既有解毒之能,自当义不容辞,故不敢居功。
但陛下仁德,言替万民,便厚颜相受。
此行只恳求将封赐改为查明三十年前被贬为罪民的赵氏赵吉贪污受贿抢占民田诸多罪名。”
一时间,大殿中氛围沉凝。
“朕……”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朝身旁的内侍看去,这没教他怎么回或怎么说啊?
内侍也有些傻眼,弯着腰朝下方看去。
而为首各自一身超品官袍的官员互相换了一个眼神,为首丞相便道:
“莫神医即为赵氏后人为国为民,当年奸臣秦明霍乱朝纲,污蔑我朝多位忠臣贤人,此方必会重审查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