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指挥官――
恐怕他们要面临的,就是被当做炮灰,然后功劳却归于对方的事情了。
阿茨克在西里尔身后啧了一声,西里尔都不用想,就知道后者脸上是一副嫌恶的神情。
“奇怪的是,我们才刚刚抵达北境没多久,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呢?是随机抓我们做壮丁,还是有意而为呢?”阿茨克低声说着,而罗德此时也已给出了答案。
“王国第七军团雪军团所属,辉翼步兵团。”
雪军团所属――
西里尔顿时回忆起在离开北风之塔之时,那进城接替城防、嚣张跋扈的雪集团军副军团长海伍德赫尔曼。当时他还重点回忆过对方的履历――活到1453年,服毒酒死在第二十七个老婆的肚皮上。
结果被克里斯汀团长一剑吓得不敢多说话。
雪集团军总体作风如何西里尔并不清楚,但有海伍德赫尔曼这个家伙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趟恐怕多少得出点事情。
“他们会出多少人?”西里尔再次问道,罗德却只能摇头,“传令兵只告诉了我们军团名,没有更多信息了。”
不过托马斯此刻参与进了话题中:“辉翼步兵团么?他们总人数在一千五百人,但大部分都调往了洛维萨,能够留驻北风之塔的只有三百余人。”
“三百人?”阿茨克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也配让我们全军出动么?领主,我们去不去。”
“具体位置呢?”
“距离我们一日行程,北风之塔的西南方,距离北风之塔约三日行程。”
“去,当然要去。”西里尔估摸着地点,应声道。
“那如果辉翼步兵团贪我们功劳……”罗德此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些复杂的事情他都不懂,他只知道领主和阿茨克先生说谁是敌人,谁就是敌人。
“和辉翼步兵团有什么关系?”西里尔摇头笑道,“我问你,我们人多还是他们人多?”
“七百比三百,当然是我们。”罗德下意识答道。
“那我们近还是他们近?”
“是……我们近。”
“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儿么?我们直接把这群亡灵给端了不就成了?”西里尔双掌一合,“让弟兄们安放一下行李,准备战斗需要的物资,我们要抢在辉翼步兵团之前,把亡灵据点给打下来!”
罗德顿时热血澎湃,高声应道:“明白!”随即转过身,向着还驻留在雪草村外的士兵们跑去。
“绕过辉翼步兵团行事,真的没问题么?”阿茨克压低声音问道,瞥了一眼一旁的半蜥人法师,“而且他不会多事么?”
“我们到北疆的消息,应该只有犹地亚关比较清楚。霜雪大公虽然和我无冤无仇,不过他贵为公爵,应该也听过一些我在索尔科南做的事情。
雪集团军是海伍德赫尔曼在负责,指不定霜雪大公知道一些我之前所处的银刃骑士团和海伍德之间的矛盾,又或者说索尔科南有谁看我不顺眼,将消息透露给了海伍德――
可能性有很多,但大同小异,都是打算挫挫我们的锐气,或者想要检验检验我们的成色。”
西里尔脑中已经理清了逻辑,算来算去也不过这些可能,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重点是,对方在打算打压他的时候,却不小心给他透露了一个练手的机会。
“托马斯。”他回过头,看向半蜥人法师,“你们在这雪草村待了有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吧?”托马斯掰着手指,“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无聊死了,早知道老子和艾奇逊一起回老家去。”
“那你打算继续在这小地方无聊下去么?”
“当然不,我都他娘的开始研究法术模型了,虽然老子屁都看不懂,再闲下去我真的要死了――”托马斯光是想想就哀嚎了起来。
半蜥人是绝对的好战种族,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加入霜雪大公的麾下,将他们放置在这里,简直是让他们死。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让你有架打,有事干的选择――”西里尔说着,向托马斯递出一只手:
“加入我们,成为我麾下的一员,今后该打的仗,一场都少不了你。”
半蜥人法师的呼吸都几乎停住了,他不敢相信地望着西里尔那向他递来的手,声音颤抖道:
“你……你愿意接受我们?我们可是半蜥人,不是人类……”
“哈哈哈,说得好像我就是人一样。”西里尔不由得哈哈笑出了声,“在我的领地,有矮人有树妖,有精灵,甚至还有猫娘――你觉得我和我的领民,会在意所谓的‘异族’么?
虽然你现在从属的霜雪大公地位和实力都要强于我,但我们拥有他所没有的成长空间,只需要假以时日……”
西里尔是真的一点都不嫌弃异族,不单单是他,整个西利基估计都没有对异族有嫌恶之情的人在。
自然之地阿玛西尔所孕育出的包容性,远超过其余地方的想象。
更何况半蜥人们从属于飞龙军团,他们当中被编入精锐的人甚至有和银刃骑士团同台竞技的资格,是顶级出色的即战力。
而其长期居于北疆,对冰雪环境的适应性,在这里战斗的经验,更是对西利基军来说宝贵的东西。
托马斯毫不迟疑地弯下身,恭敬叫道:“领主大人,飞龙军团所属夜蜥军,愿意为您效劳!”
阿茨克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西里尔进入这雪草村总共还不过半小时,却已经将他们谋划着该怎么瞒过视线行动的对象给收编了?
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王霸之气从自己这年轻的领主身上冒出来啊?
而西里尔嘴角含着微笑,转身道:“阿茨克,把半蜥人编入我们的队伍,确保每一个分队都能有一名半蜥人在。”
“明白。”阿茨克应声道。
“还有,该把我们的旗帜,升起来了。”
于是,茫茫白日,冰原之上,雪草村中,升起了一面这里的人未曾见过的旗帜。
银色的双角牡鹿头与一轮银色的月,在蓝底的大旗上随风猎猎而舞。
风中,响着来自东方的战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