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冶平没想到赵国栋感觉这样灵敏,而且话语也来得这样直白,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不过他心中不怒反喜,车上坐了这么多人,市政府的秦秘书长,市计划发展局、市经委、市财政局、市政府政策研究室都有人,还有管委会几名班子成员和中干,正好把这风声放出去,让有关人士都理解自己的处境,这种情形下如果谁还不开眼要来撞风头,那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见梅冶平低垂下头不吭声,做出一副委屈样,赵国栋心中也暗叹这家伙也是一个人精了,专门选在这个时候来演这么一出,不就是希望借自己的“恶名”来当虎皮,通过车上这些人把话传递出去,日后真要撞上啥事儿,那也怪不得他,一切都是赵国栋逼着干的,否则就要拿他示问。
赵国栋也不多言语,考斯特沿着开发区管委会几平方公里徐徐游荡了一圈,在边沿部位却远远瞅见一条逶迤起伏的山梁向西北延伸。
“老梅,那是啥地方?”赵国栋随口问道。
“哦,那是苍龙峪,也算是咱们开发区最边缘的尾部,一个山窝子。”梅冶平瞅了一眼回答道。
“哦?咱们开发区一马平川,怎么会在这里冒出一个山梁子?”赵国栋仔细打量,这山梁子不算高,但是在这开发区平原边上就显得有些突兀雄奇了,山梁上苍松翠柏一看也有十来年历史了,一道歪歪斜斜的泥路蜿蜒而入。
“嗯,这地方就是这样,都说这是座飞来山,赵市长您瞧,这地势龙盘虎踞,有点巍峨的味道吧?再往北走,地势就更高了,但这一座山梁子就和其他山梁不连界啊。”梅冶平兴致勃勃的介绍道,“这山梁背后就浑河,绕着这道山梁子盘旋一圈而过,听说原来开发区也想引投资者来开发这里,弄成一家避暑山庄一类的玩意儿,结果招来不少人看,最后都是摇头,原来有风水先生说这里阴气太重,不适合作阳宅,倒是作阴宅的风水宝地。”
“哦?还有这种说法?”赵国栋笑了起来。
“那不是咋的,请了许多风水先生来看,都这样说,这样大一个山窝子,作阴宅,我看作皇帝墓都够了。”梅冶平咂咂嘴,有些遗憾,“可惜这样大一匹山,却是贫瘠得很,这松柏都有二三十年树龄了,就这样了,下边还是光秃秃的,难看得紧,也就只有这荒着。”
赵国栋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念想浮起,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老梅,这里距离市中心有多远?怕有好几公里吧?”
“嗯,这本来就是孤零零的悬了一坨在这边,离我们管委会都有三四公里公里,距离市区怕不有六七公里远。”梅冶平笑了起来,“赵市长是不是觉得这边风景独好?这山梁子背后还有一座普渡寺,再远一点,那边还有一座妙月观,只是规模小了点,香火也不盛,就只有附近一些老年人来走动。”
“走,老秦,老梅,我们下去走一走,看一看。”汽车越开越近,再过去就是一条起伏不平的泥路了,考斯特地盘虽然不低,但是也不敢再开上去。
秦向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赵市长怎么突然就对这样一个山丘感兴趣起来,梅冶平说这里风景好纯粹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山窝子,一条小河沟环绕而过,也敢说是风景独好?
他本不想下去,但是赵国栋相邀,他也不好推辞,只好苦笑着站起身来,赵国栋没等车停稳已经一个箭步窜了下去,梅冶平也紧跟着跳下了车。
“赵市长,怎么,宁陵那边还真找不出这样好的风光来?”秦向南进走几步赶上快步前行的赵国栋,言语中却不敢流露出揶揄的味道来。
“老秦,宁陵那边是深丘区,要说山,比起怀庆这边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要说这山势么?这苍龙峪还真有点不一样,你瞧,这山势像不像一条卧龙盘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风水中所说的龙蟠势,而你在看那边那座山头,原本是龙尾下摆,但却突兀而起,像不像一座蹲坐的猫,不,应该叫虎,这就是风水术语中的虎踞,老梅说这里地势龙蟠虎踞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国栋心中更加活泛,心中那个想法也更清晰,脚步也是更快,让后边一大队满心不情愿跟着他上来的人更是有些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