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更踏实了。”
“国栋,其实你没有必要太在意周围人的观感,改革者从来都是从荆棘中闯出来的,他们或囿于眼光或安于现状或限于利益,你的举动打破了原有格局,自然要引发连锁反应,引起他们的反感反对这很正常,但当新的格局形成,他们就会逐渐适应,这本来就是一个轮回过程,一直到这个格局不再适应,于是就又有人出现来成为新的改革者来推动。”
刘拓悠悠的道,眼光清冽宁静,“你只要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不违背自己良心的,就行了。”
“可很多人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椽子先烂,拓哥,这个改革者不好当啊,何况未必有人觉得你就是改革者,也许有人就会觉得你是个破坏者,搅局者,麻烦制造者。”赵国栋淡淡的道。
“你真是很在乎这一点么?我倒是觉得你好像不是这种人,你也可以选择韬光养晦和光同尘,但这样的生活是想要的么?”刘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内心深处他还是有些佩服赵国栋在这上面勇气,不仅仅是自己,包括不少人都有这样的观感,他们处在那个位置上未必敢做,但是并不代表他们看不清楚形势。
赵国栋若有所思,刘拓的话语看上去是在质问自己,但实际上也是一种勉励,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这人活一辈子,总的要做点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的事情。
咋一听这话似乎很有些拔高自己的味道,但现实就是如此。
很多事情不是大家想不到看不到,而是不愿意去冒这份风险,不愿意去触动部分利益群体的利益,总希望能够拖到无法再拖下去时候再来,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越早动手越有利,真正拖到后边,你就会失去很多本该可以获得的东西。
“拓哥,你是在鼓励我继续制造麻烦啊。”赵国栋笑了起来。
“那倒也不是,你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你也有自己的做人原则,原则内的事情你可以灵活把握,原则外的东西,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有谱儿。”刘拓摇摇头,“我想要说的是,做事就要得罪人,关键在于你得罪的是绝大部分人还是一少部分人,你有没有这个勇气和决心,有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做下去,如果你做得到,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不做,你反而会感到遗憾。我还要说一句,其实你做的一切都有人看得到,你如果真的做得不妥,我相信自然有人会来纠正,而在此之前,你没有必要太过于瞻前顾后,你还年轻,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领导的一种考量,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活法去工作。”
“拓哥,我明白了。”赵国栋抬起目光悠悠的点头。
“永刚,这段时间很忙么?怎么这么久也没见你说休假的事儿,不是约好大家一块儿去承德那边休息一下么?”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馥郁的酒香沿着杯壁慢慢渗透出来,萧春阳斜靠在沙发上,笑着道。
“这段时间怕是不行,处里边太忙了,妈的,这赵国栋来了还真是折腾人,这么几个月司里边就没有安生过,这齐鲁和冀中两省的钢铁产业结构调整方案改了又改,赵国栋始终不满意,齐鲁那边也是怨气满腹,但是也只能忍着,这家伙现在是拿起鸡毛当令箭,谁现在都不敢招惹他。”李永刚狠狠的将酒杯顿在吧台上,“我给处长说能不能请几天公休假,这天气太热了,出去休息两天,他让我去找司长,我去找司长?那不是找骂么?司长这两天心情也糟糕着呢。”
“怎么,庄云禄心情也不爽?他和赵国栋也不对路?”萧春阳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好像是壳牌要并购统一石化的事情,赵国栋对司里边做出的产业影响评估报告很不满意,庄司长恐怕是挨了骂。”李永刚脸色沉郁的点点头,显然也是心情很不爽,“这家伙没给庄司长半点面子,直接要求庄司长一个星期之内重新对壳牌并购统一石化的产业影响作出全面评估,还要拿出对策和建议,这本来是商务部那边的工作,管我们屁事儿?我看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庄司长下来也是一肚子气,把石化处那边一帮人骂得狗血淋头,你说我现在去请假,不是自找没趣么?弄个不好印象在那里,下半年副处长竞聘还能有我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