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子航也终于苏醒了过来,在了解到自己刚刚只是被高天原的炼金阵法拖入幻境做了个美梦的时候,二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怅然若失的苦涩,还有让路明非陷入单独作战的惭愧。
而就在路明非向二人说明情况的时候,迪里雅斯特号顶部的酒德麻衣却悄然游到了被如泥石流般的肺螺堆包裹的列宁号边上,借助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的炼金领域驱散了这些恶心的东西,钻入其中。
列宁号周围的水温极低,在规则被修改的尼伯龙根之中,明明海水温度已经低至零下20摄氏度却也不会结冰。而在列宁号的内部,水温甚至已经低至了零下70摄氏度,比今年西伯利亚的极寒地带气温还要低上一些,却依旧是以液体的状态充斥在列宁号的船舱内。
酒德麻衣在船舱中游动着,根据路鸣泽事先给她的地图,来到了驾驶舱的位置。驾驶舱内悬浮着列宁号船员的尸体,尸体时隔十八年依然保存完好尚未腐烂。低温可以抑制微生物的分解,零下2摄氏度-零下5摄氏度的时候,微生物的死亡速率远超繁衍速率,但在零下20摄氏度以下的极低温时,微生物反的死亡反而也被停止了,它们会悉数陷入休眠状态,从而阻止了尸体的腐化。
一只套在黑色紧身作战服中的手伸向了列宁号驾驶舱的桌面,那里有一本表面结满盐霜的黑皮本子,封面上写着两个单词“судовойжурнал”,它的中文意思是“航海日志”。
这本平平无奇的航海日志是不会让某位魔鬼特意劳烦自己最锋利的剑下海跑一趟的,哪怕上面的记录可以让人知道到底是谁把列宁号沉进了海沟里,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稍微有用些的废纸罢了,只不过是陈鸿渐说要用来揭穿赫尔佐格的身份所以就让酒德麻衣帮忙顺带一下。
酒德麻衣这次任务真正的目标是冷冻库里的那枚胚胎!
如果换一个人跟酒德麻衣说让她去取那枚龙类胚胎,那么她一定反手就是一刀砍了那人,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当她是傻子呢。但路鸣泽不同,他表示那枚胚胎里的龙是一头次代种,是他的宠物,也是三无妞的好朋友,所以让酒德麻衣走一趟,将那枚胚胎带回来。
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气,来到了冷冻库的外面,金属门的边缘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肉色触须。在列宁号沉入了高天原之后,整条破冰船就被这枚胚胎当做了孵化基地,就像是寄居蟹那样,列宁号就是它找到的坚硬贝壳。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金属门,如同路鸣泽事先说的那样,那些肉色的触须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攻击倾向,反而是放开了对于冷冻库的掌控。与其说是酒德麻衣推开了金属门,不如说是胚胎伸出的肉色触须主动打开了冷冻库的大门。
在那枚胚胎的眼中,酒德麻衣是和她的一个老朋友一样的存在,都是带着它主人的气息的人类,都应该是它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和食物。哪怕陷入了沉睡,身体的本能也会让它做出正确的反应。
进入冷冻库后,映入酒德麻衣眼帘的是一个被冻住的白色胚胎。冰冻了多年之后,这枚胚胎如同石化了一般,看起来就像是白色的大理石,表面还有着细密的纹路。但哪怕是被冻住了,却依然有鲜血从冰块中不断流出,如战鼓般的心跳声证明了这枚胚胎还活着。
它也是一位王爵,哪怕是仍在胚胎中的次代种,十八年过去了,有着一定智慧的它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当做了某位恐怖存在复苏的祭品。好在那位恐怖的存在只能通过威压将自己牢牢地控制在列宁号里不得动弹,但却无法阻止它利用一定的权限,强行将自己冻住,极大的减缓了献祭进行的速度。
它相信,终有一日,自己的主人会带着朋友找到自己,将自己从那位恐怖存在的祭坛上救走。
终于,在它还有能力反抗的时候,有陌生的人类来了,散发着主人身上的气息,是主人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酒德麻衣浅浅地吟唱着,“醒来吧,纵然冰封,也当盛放!”
随着酒德麻衣的浅唱声,胚胎之中的心跳声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大理石般的细密纹路慢慢褪去,覆盖在胚胎表面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露出了胚胎原本的颜色。
“喔,不得不说有点恶心。”
酒德麻衣强忍着恶心,打算将肉色的胚胎塞入一个黑色的尼龙布袋之中。胚胎也不反抗,反而十分配合地将肉色的触须斩断,将断掉的触须和流出的鲜血留在这里迷惑那位恐怖的存在,还在自身的表面释放出一层薄薄的冰晶,将肉色隔绝在冰晶之下,让酒德麻衣得以下手。进入尼龙布袋之后,那枚胚胎甚至还换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躺在尼龙布袋里。
“小家伙还挺乖的嘛。”酒德麻衣拍了拍胚胎的顶部,就像是在摸头一样,而胚胎也释放出了表示喜悦的信息素,乖乖地看着酒德麻衣拉上尼龙布袋的拉链。
咚!
一声巨响从列宁号的船身上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在了列宁号上。
酒德麻衣将尼龙布袋绑在自己的腰间,向外游去。
剧烈的撞击声同样也吸引了迪里雅斯特号里的三人组的注意力,三人纷纷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舷窗观察着烟尘滚滚的列宁号船身。
烟尘中,一道人影艰难地从凹陷进入的船身中爬了出来。
“槽,那什么玩意,这力量和速度已经快赶得上诺顿了吧!”
烟尘散去,陈鸿渐的身影显露出来,身上的紧身作战服破损了不少口子。他抬起头,看向上方的那两道身影,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两头不到一米七的人形尸守搞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