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黎明与黄昏（9）

有动静的江面中央，心里焦急。露娜无法观测龙气。自己的学生现在生死未卜。四年前同样的悲剧，再一次上演。

    “杰西卡。”他冰冷的手捏在保险锁上。

    “你好，古拉斯教授，今天是6月5日，凌晨零点五十九分。外面下着小雨，正在为你转播上海fm93.4，活到一百岁，今天我们有请......”

    滋滋滋，到处是电流声。

    天上的直升机一点一点地降低飞行的高度，海拔二十米的空中，杰西卡握着操纵杆，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传呼机。雇佣兵队的人已经被救援的直升机接走。他此刻握在传呼机上的手冰凉，雨水顺着机窗飞进机舱内，在他的手指上分开，逆流而上打在他护目镜上，到处都是。

    只要微微转个头，就能看见压在耳边的乌云，真黑啊...

    直升机的储物柜里竟然有个蓝牙音箱，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杰西卡点燃一根香烟，打开自己老旧的MP3，这些年他一直用的都是这个上世纪的古董玩物，还记得那一次去沙漠因为荒漠里没有信号教授提议每个人买个MP3，说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这个可以排忧解难，好像也说过在屠龙前保持激情，因为音乐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真是奇怪的理由......总之杰西卡买了一个。

    杰西卡把转接器接上，蓝牙音箱里放出无头骑士异闻录第二首开场曲《コンプリケイション》。

    “波塞冬”的力量在渐渐复苏，他开始掌控天上的水。

    那是SP级的权术，真正的SP级，“coldrain”，中文叫冷雨。天空到处都会被乌云遮盖，和江面上的迷雾连在一起，届时，整个外滩沿岸都会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被洪水一点点吞没。

    音乐声中，杰西卡从衣服领子里拎出一个怀表，怀表里是一张五颜六色的照片，照片里几十个人围在一起，把巧克力酱涂抹在教授的脸上。死之前，他开始回忆往昔。

    暴雨轻刷在他的脸颊上，头盔下满脸胡渣的嘴，正有雨水连接成的串珠顺着脸颊贴到直升机天花板上。他把照片收好。打开传呼机，无声的嘴唇在暴雨下蠕动。

    王言初和哲言又一次躲过致命的扑杀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波塞冬忽然调转对手。目标不再是他们这两个偷猎者。他扑出水面，朝着巨大的龙骨咬去。雨下得越来越大，他们也知道波塞冬的力量在逐渐复苏。

    波塞冬发现偷猎者并不是那么好解决，他决定冒险一试，吞下没有反抗能力的高血统龙骨，等力量完全恢复，一举解决所有人。

    王言初胸口被贯穿了一个大洞。不管如何，在波塞冬碰到龙骨的时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原定计划便是如此，机会只有一次，他会用光华吹散迷雾，将讨人厌的家伙送过去，然后按动次声波装置，一声之后一起结束，他允许这家伙的手在自己身上建立坐标。

    站在王言初边上的哲言同样知道是唯一的机会，或者说仅有一次。可是，他们动不了...他们被一股巨大的水压挤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一刻，古拉斯终于醒悟，他拼命扯着手边的保险绳，可保险绳的另一头是无尽的江水，他拼命撕扯嗓子，可狂暴的风雨让他听不见自己喊话。他一直在想究竟谁把直升机开得那么好，如果说洛曼尼斯不在的话，有这么好技术的只有他......

    一道电闪雷鸣过后，他看着波塞冬将龙骨吞进肚子里。紧接着周围的迷雾迅速推开，整个江面清晰起来。

    “显影之风！”杰西卡站在龙骨里狂吼，面色狰狞。

    就如歌词所言......

    阴郁低沉的天色仿佛快要落泪，

    只能无所事事的打发着时间，

    无处倾诉的愁绪无奈往心里咽，

    烦恼自己的无能，总是一声不响的发呆装傻，

    每当即将被痛苦所压垮之时，

    总是逃向一如既往的公园，

    一切都似乎岌岌可危心惊胆颤畏惧着明天

    就算一味寄望于后天也明白其实毫无答案......

    何不绽放自己的光彩！

    这次他不会像在沙漠里那样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