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就要出战,赵思礼兀自不服:“统领,末将却是比耶律统领差在哪里?令得统领总是看不上末将?”
李光实说到:“你且小心戒备,我等出城之后防止周师偷袭,待我回来,还与你有话说。”
李光实和耶律林抹趁着夜色,人衔环,马衔辔,急急忙忙出城。
行至半道,耶律林抹发觉有些不对,急忙勒马上前:“李统领,末将等不是去夺回易州么,怎地不走大路,却走山谷?”
李光实解释到:“大路容易被发现,我军兵力不足,正该出其不意,方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此处山谷可通易州?”耶律林抹仍有疑虑。
李光实只得解释:“此处地形,我早已派斥候调查清楚,出了山谷便是易州西门。”
耶律林抹还待再问,李光实说到:“耶律统领可是惧战?此战若不胜,统领可尽将过错推与我身上,若胜,功劳全归统领。”
耶律林抹心念急转,反正李光实在军中,便是有什么意外,也可令他先抵敌一阵。
想到这里,他拱手到:“统领也忒小看末将,末将只是弄清实情,才好出战。”
又前行不远,前面似乎有火光,耶律林抹再次勒马向前,却不见李光实。他急忙问到:“李统领呢?”
亲兵答到:“李统领前方探路去了。”
那火光莫不是李光实发出?可此次不是偷袭周师吗?怎还发出火光?
耶律林抹还未想通,前方的火光突然变大,将山谷两边的野草全部引燃。
此时火光将山谷映得如同白昼,山谷上站着无数催命的黑白无常。
“敌袭,敌袭。”前方辽兵慌乱大叫,山上的黑白无常还未进攻,辽兵相互间踩踏便伤了不少人。
“稳住,稳住。”耶律林抹大叫:“勿要慌乱,速速退出山谷。”
可此时哪里还能退出山谷,另一端的火比前面还要大。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山谷上空响起整齐的嘶吼,借着火光,耶律林抹才看清,无数的周兵或张弓搭箭,或站在巨石滚木背后,只要他稍有反抗,这些东西便全会招呼下来。
“李贼误我。”耶律林抹大喝:“快将李光实寻来。”
可此时哪里去寻李光实?
有校尉上前到:“耶律统领,我等上当,钻进周军的包围圈啦。”
耶律林抹空舞着马刀,怒喝:“我誓杀李光实。”
校尉嗫嚅到:“统领,如今之计,是战还是…降?”
耶律林抹还在犹豫,‘缴械不杀’之声越迫越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此刻如瓮中之鳖,哪还由他说了算。胆敢反抗,无异于自取灭亡。
良久,他将马刀扔在地上,痛苦的仰头闭眼:“降了吧。”
辽军既降,杨业随即率领背嵬军冲下来大喝:“把盔甲和外面的衣服卸了。”
辽兵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纷纷疑惑的看着。
杨业手起刀落,将身旁的辽兵砍为两段:“我命尔等将盔甲和外面的衣服卸了。”
辽兵生怕刀砍在自己身上,急急忙忙将盔甲和衣服脱了下来。
背嵬军将士即刻换上辽兵的盔甲,与李光实一道从上方出谷,趁夜进了涿州城。
至于怎么处置投降的辽兵,那是随后赶来的慕容延钊的事。
一直戒备守城的副将赵思礼见辽兵这么快回来,连忙迎了下去,却发现一个人也不认识。
“尔等做了逃兵吗?”赵思礼喝到:“李统领呢?耶律统领呢?”
化作辽兵的背嵬军并不理他,刚要发作,却见李光实跨马上前:“赵统领,你且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俩人一起上城楼密室,李光实开口便说到:“赵统领,你我本是世交,又在涿州共事多年,有些事,我就不绕弯子了吧。”
“统领有话直说。”赵思礼拱手到。
“赵统领,我且问你,你是中原人还是辽人?”
“末将世代皆是中原人氏,统领是熟知的,为何却有此问?”
“目下经过多年励精图治,国力已非往日,中原皇帝雄才大略,此次征辽誓要收复幽云十六州故土,若约你为内应,你可愿意?”
赵思礼并不傻,李光实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是他已投靠中原。
“不管中原亦或辽国,末将誓死追随李统领。”
李光实点点头:“实不相瞒,方才我已将耶律林抹骗出城杀掉,并约了中原王师作为内应,单等耶律奚底一到,便内外夹击。你若不愿与我为伍,可取我项上人头向耶律奚底邀功。”
“统领说哪里话,”赵思礼站起身来:“末将世代为中原人,情非得已做了辽将,如今巧遇千载难逢之机可以回归中原,自是欣喜不已,岂会如石敬瑭辈做出令祖宗蒙羞的事来?”
“统领但吩咐,末将无有不从。”
“好,好,”李光实跟着起身:“如今军中惧是中原兵,你可令部下早做准备,只等杀败耶律奚底,我等一起回归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