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特殊,慕容德丰的夺情起复并没有人说什么,他便与杨延定、刘光义一起入宫谢恩辞行。
对于杨延定,柴宗训是寄予厚望的:“杨卿家,此去江南,你有何方略保境安民?”
“回皇上,”杨延定说到:“臣私底下考虑过,江南占有地利,数百年来繁华富庶。臣此去江南,首要便是约束江南士绅,不得扰民。”
“二来仿慕容郡公岭南之治,农桑集群,鼓励商业。臣听说工部何大人已将蒸气机应用于纺纱和取水,所以臣请旨皇上,能否调集一些给江南?”
柴宗训点点头:“你继续说。”
“回皇上,臣还在想,既是一扫江南文弱之气,当以法治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还翻阅过先皇国策,其中有一条,寺庙止绝建设。江南因李煜日日求神拜佛祈求保佑国祚,以至于境内大兴佛寺,臣此去便要尽灭佛寺,还地于民。”
这些都是些不错的守成方法,以此治理江南,可保一直富庶。
虽表示满意,但柴宗训心中还有些期盼,因为他是带着千年后的记忆回去的,江南的发展应该远不止于此。
思虑一会,柴宗训说到:“杨卿方略,似乎可保江南富庶,便依此行吧。”
“臣遵旨。”杨延定拱手到。
柴宗训又转而问慕容德丰:“慕容兄,你于地方治理上比杨卿要先一步,可有经验分享?”
慕容德丰说到:“臣倒有些想法,只是眼下说出来,似有些操切。”
这是又要定战略了吗?柴宗训来了精神:“慕容兄但说无妨。”
“皇上,”慕容德丰没有说战略,只问了一句:“目下汉家河山尽复,汴梁足以承都城之重么?”
一直在旁边不开口的刘光义插了一句:“皇上,以兵家看来,汴梁无险可守,且粮草输送不便,若只以中原来看,汴梁做都城倒无妨,只是放眼天下,便不足以为中枢。”
“慕容郡公首倡征辽战略,换得北方边境暂且无忧,皇上方可放心收归南汉南唐。倘他日辽人壮大起来,一举突破幽云,便可直捣我中枢,皇上不可不防。”
作为一方统帅来说,刘光义还算有些战略眼光,柴宗训问到:“以卿之见,该当如何?”
刘光义说到:“回皇上,臣以为,吾皇矢志恢复汉唐荣光,正可效法汉唐,迁都长安。”
“不妥不妥,”慕容德丰说到:“自魏晋以来,因战乱频仍,北方人口大幅度南迁,特别是唐末至吾皇登基,五十二年变换十二帝,中原除汴梁外人烟凋敝,而江南吴越因远离战乱,富庶程度反比中原要好得多。”
“若定都长安,虽周边有潼关、大散关、武关、萧关,加之‘八水绕长安’,易守难攻,然距离江南过远,维持不易,所以不适合为都城。”
“既是长安不适,”刘光义说到:“那洛邑如何?东汉定都于此,处于社稷中心,四通八达,维持成本该低了吧。”
慕容德丰笑到:“刘大帅方才说汴梁无险可守,那洛邑又比汴梁强多少?”
刘光义想了想:“适才皇上与杨大人商讨江南之事,莫非慕容郡公心目中的都城,该在江宁?”
杨延定也一点就透:“臣记得诸葛武侯曾说过江宁城钟山龙蟠,石头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且江宁城背靠紫金山,又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江南富庶,人烟稠密,根基深厚,确可为都城。”
慕容德丰又摇头:“杨大人只知道江宁的好处,却不曾想正是这好处却蕴藏着巨大的弊端,此所谓老子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
杨延定问到:“如何?江宁也非慕容郡公心目中的帝王之宅?”
慕容德丰说到:“杨大人说的江宁好处都非常准确,有长江天险,确乎很难攻下。然正因为有长江,隔绝江宁与中原,以至于偏安一隅,极易令人生苟且之意,缺乏开拓进取之心。李煜便可见一斑。”
杨延定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舆图,以手多处丈量,回头到:“除长安、江宁外,下官实难看出何处适宜为都城,还请慕容郡公指点一二。”
刘光义说到:“方才不是商讨治理江南方略么?怎地却与都城相关?皇上莫非真有迁都之意?”
自重生回来,柴宗训便想过要迁都,只是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眼下既然提起此事,柴宗训开口到:“朕心中倒有一处城池适合为都城,不如朕与慕容兄一同写下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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