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一日,目力所及之处,一片葱葱郁郁挡住视线。
陈烈钧兴奋到:“苏公子,快去通知樊大人,到苏禄了。”
船越走越近,阳光沙滩海浪,没有仙人掌,不过船上的轰鸣声和白烟吓得港口上的人纷纷逃散。
樊若水当即停船,命属下吏员与陈烈钧一道,坐小船先行上岸知会侗王。
港口上的人见大船停下,不再冒白烟,又试探着回来。
陈烈钧与吏员的小船靠岸后便匆匆下船往城里去。
船上的人正在等待,一队穿着藤甲,手持标枪的军士分乘几艘小船划了过来。
小船将旗舰团团围住,但这旗舰与小船相比,简直如东北虎之于家猫。
“呱哩呱哚,呜哩哇啦,气力嘎多躲。”小船上首领模样的人抬头朝旗舰大叫。
柴宗训询问陈烈钧的同伴:“他们说什么?”
“问苏公子来自哪里。”
“你将我们来自哪里,要干什么,说与他知道。”
同伴与首领对话一阵后说到:“苏公子,他们是港口的兵丁,不是苏禄人靠岸得征税,每人一两银子,否则不允许靠岸。”
柴宗训笑到:“我也没靠岸啊。”
同伴随即将这句话说与首领知道,接着又翻译到:“他们的意思是,近水域就得交钱。”
“行啊,”柴宗训淡淡到:“叫他上来拿吧。”
同伴知道他的意思,冲下面笑到:“有本事你们就上来拿。”
那首领焉能受此挑衅,举起手中标枪向船上扔来,到半空又落下去,直直朝旁边小船砸来,吓得船上的人赶紧跳海。
柴宗训几人看到他们的狼狈样哈哈大笑,首领怒喝着拿起绳子甩上来,刚刚用力一拉,被董遵诲挥刀砍断,首领重心不稳,同样扑倒在水中。
“哇呀呀呀。”首领气得龇牙咧嘴,爬上另一艘船,随即挥手指挥脚下的船向旗舰撞去。
只是沉闷一响,旗舰微微晃动,而下面的小船却直接散架,所有人掉落海中。
首领怒不可遏,举起标枪向船身掷来,枪尖打在船上瞬时折断。
这种猫打老虎看多了也无聊,柴宗训问到:“这些人莫不是不怕侗王?”
“苏公子有所不知,”同伴解释到:“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莫说你是从中原来,就是苏禄的汉家人出海或者回来,只要近港口,就会被盘剥一遍。”
“侗王不管吗?”
“侗王有心管,却管不了,苏禄本地人大多好吃懒做,全靠吸我们汉家人的血来生存。若是侗王管得严了,本地人没有活路,他这个王怕是做不下去。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不会管。”
“照这么说,苏禄岛上的汉家人过得倒真一般,难怪陈公子一言难尽。”
“苏公子明察。”
“汉家人为何不反抗?”
“咱们毕竟是客居,且人丁不占优势,再说就算过得不好,但至少也还有一条活路。”
一群兵丁在水中拿旗舰没办法,首领愤怒的从其他船上拧起东西往旗舰上泼。
同伴呼到:“不好,他们淋的是火油。”
柴宗训笑到:“不妨事,接起抽水管。”
要知道蒸气机除了船用,目前在大周运用得最广泛的就是纺车和抽水。
手臂粗的羊皮管接在出水口上,蒸气机发动,水流推着水管如大蟒蛇一般在甲板上游动。
小船上的首领点燃火把,狞笑一声,刚要伸手去点火,忽地一条水柱冲来,将他推落下船。
刚要冒头,水柱又冲过来将他压了下去。几次三番下来,首领被打懵了。
兵丁大呼小叫着跳下海去救人,拖上船的首领双目无神,仰躺在小船上嘴角不停有水溢出。
“萤烛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董遵诲说到:“若非皇上圣明,不让我等与苏禄发生冲突,就这些小鱼小虾,还不够一炮的。”
虽是不想惹,但这些苏禄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首领不能动,小兵们却举着标枪朝旗舰上掷来。
虽不能造成伤害,但也颇令人厌烦,就像蚊帐里突然进来个蚊子一样。
董遵诲这暴脾气,大喝到:“取弓箭来。”
柴宗训急忙拦住:“老董,你忘了皇上叮嘱过,不许伤害苏禄人吗?”
曹翰灵机一动:“我倒有个法子,让工匠将船发动试试?”
樊若水大喝到:“开船。”
船上传出隆隆的响声,三个直冲天际的直筒冒出白烟,原本掷标枪的兵丁被这景象吓到,纷纷跪在船上不住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