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州。”
话音才落,外间响起呼声:“皇上,不好啦,不好啦。”一个信使匆匆进殿跪下。
耶律贤愠怒到:“何事如此惊慌?”
“皇上,”信使涕泣到:“周师控鹤军攻破临璜府,放火烧城,尽毁我宗庙社稷,并置污物于我祖宗牌位上…”
“什么?”方才的喜悦瞬间变为惊怒,耶律贤冷不防抽了一下,就此软倒。
耶律休哥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大呼到:“皇上,皇上,快召太医。”
太医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姜汤,好一会耶律贤才幽幽醒转,接着便扑通一声跪下,仰天大哭。
“子孙无能,子孙无能啊…”周遭文武太监也只得跟着跪下大哭。
哭罢耶律贤又是磕头如捣蒜:“祖宗有灵,保佑子孙疆场大捷,定擒那中原皇帝于祖宗灵前谢罪。”
接着抬头铁青着脸问到:“周师攻入临璜府,耶律斜轸在干什么?”
信使说到:“回皇上,斜轸大王在白草洼一战后,一直难以集齐人马,周师行军速度太快,又兼兵力优势,斜轸大王只能于燕山之中与周师周旋,谁知还是被周师发现临璜府所在…”
“丧师,陷城,辱祖,”耶律贤听不下去,咬牙切齿的打断信使:“耶律斜轸实是罪该万死。”
“皇后呢?皇后如何?”耶律贤又追问到。
信使答到:“回皇上,周师攻入临璜府前,斜轸大王遣信使上奏皇后娘娘避周师锋芒,娘娘现下正带着孤稳斡鲁朵向锦州进发,不日便会到达。”
“好,好,”耶律贤狠狠的握住拳头:“待皇后一到,朕必攻破辽口,生擒中原皇帝报仇雪恨。”
此时一群宗室统领听闻祖庙被毁,纷纷哭着进殿,辽国君臣哭成一片,朝野一片哀嚎。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柴宗训并不知发生如此大事,反倒安安心心打算和董遵诲偷偷出城溜到安州去查探一番。
刘光义劝谏到:“皇上,辽臣韩德让目下正驻军安州,倘被他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朕又不去他的官衙,”柴宗训说到:“韩德让现正苦心孤诣如何击败铁骑军呢,哪会有心情逛街?再说朕与他当年有旧,倘是不巧遇上,他倒不一定真的会伤朕。”
“皇上与韩德让有旧?”
所谓的有旧,柴宗训至今还没弄清楚。
当日丰乐楼李景遂下毒暗害,确被那个叫韩德让的眼熟女子所救,但柴宗训清楚的知道,历史上的韩德让是个男人。当时他只怀疑,那女子是韩德让妹妹,假借他的名字。
那日攻破辽口城门时,也曾瞥过一眼,韩德让的确是个儒雅不失英武,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
依稀记得那个女子救他时曾说过一句,你救过我一命,现在我救你一命,咱们扯平。
如果此次去安州,能抛开两国恩怨,找韩德让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自是再好不过。
见柴宗训似乎心不在焉,刘光义又说到:“皇上既决定要去,当由臣随侍在侧,臣方可安心。”
柴宗训反应过来:“你走了谁来守城?放心,朕不过前往安州探知辽军虚实,一旦得到情报,朕很快便会回转。”
未曾料到周师会从积利州登陆,所以安州百姓并未撤离,但周师就驻扎于辽口城中,紧邻的安州笼罩于战争阴云中,整座城池气氛颇为紧张。
战争虽悬于头顶,但老百姓依旧要生活,该种地还得种地,该打铁的还是打铁,该做贸易的,已然与中原商贾在贸易。
信步走入一间客栈,虽不够喧闹,但里面人还是不少的。辽东之地本就汉人居多,柴宗训进门并未引人注意。
“知道么,大辽皇帝的祖坟被周师刨了。”刚刚才坐下,隔壁桌传来如此劲爆的消息。
“我听说都城里空无一人,周师愤怒之下不仅刨了皇帝祖坟,还在坟头拉屎撒尿。”
“小点儿声,你们都不想活了吗?周师这次可是缺了大德了。”
曹彬一向军纪严明,不过兵士不是提线木偶,翻山越岭千里奔袭却得了一座空城,愤怒可想而知。当时只想着顺气,谁还想到事后还会挨军法?
几人的议论越来越小声,柴宗训歪着头侧耳倾听,目光瞥向柜台,却见一清秀白衣人正在结账。
柴宗训脑子忽如被重锤一般,真的天可怜见,才入安州便能遇上她?
此时白衣人已结完帐,转头就要离去,柴宗训急忙站起来大呼一声:“韩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