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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宗训淡淡一笑:“这火铳助朕恢复了故土,早已赚了个盆满钵满,倘扶桑人肯巴结于朕,送与他也不一定。”
何辉劝谏到:“皇上,此例不可开,倘送火铳与扶桑人,那些愿奉大周为宗主的苏禄、柔佛等国人,必定要闹事。国与国么,皇上既不愿为宗主,做生意时该赚的钱还得赚。”
柴宗训问到:“那卿以为定价多少合适?”
何辉想了想:“皇上,所谓生意,定然是有来有往,臣想先定个四两的成本价,与他慢慢还。”
“这批火铳可算是劳苦功高,”柴宗训笑到:“助朕收复河山,还要以成本价卖出去,帮朕在全国建立学堂。”
“皇上,”何辉说到:“除火铳外,技术老旧被淘汰的蒸气纺车可否售卖?”
“臣打听过,几个要买倘蒸气纺车的地方都不产生丝,倘将纺车卖与他,要织布还得从吴越和江南一带采买生丝,如此地方上又可赚一笔。”
柴宗训思虑一会。说到:“何卿,关于这些科技产物的制造和售卖,须得有个长远的规划。须得装备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售卖到国外的,必须是确认造作局将所有技术都吃透,的确被淘汰的。”
“臣遵旨。”
很久没到御街上闲逛了,人比从前似乎又多了不少。
除了燕云会馆,什么金陵会馆,江南会馆,吴越会馆,岭南会馆的又开了不少,而这一次与扶桑人的谈价,选在了松江会馆。
这些会馆多为方便当地官员和商贾之用,扶桑人对此次会谈十分重视,竟花大价钱将松江会馆包了下来。
何辉按照四品的规制,乘着大轿,前方鸣锣开道,排场摆得很足。
扶桑人也识做,在松江会馆前按本民族习俗举行欢迎仪式。
仪式完毕之后,扶桑商贾平良房恭敬的将何辉和柴宗训迎进馆。
平良房和后世印象中的扶桑人没有差别,眼神动作一眼就能看出是扶桑人。
松江会馆不论地上还是桌面,皆是一尘不染,店中掌柜小二,也穿着新作的袍衫。
何辉小声到:“苏公子,看来扶桑人的确诚意十足,看看这细节做的多好,让人赏心悦目。”
柴宗训淡淡一笑,似是自顾自的接话到:“看来扶桑人‘有小义,无大节’是传统。”
“有小义,无大节?”何辉正疑惑,平良房再次恭敬执礼:“何大人,苏公子,请入座。”
宾主坐定之后,谈判算是正式开始。
自然是平良房先开口将何辉大大夸耀一番,简直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毕竟这火铳别说外售,在各军都有编号,维修保养都有记录,少一个零件都得问责。现在居然首售给扶桑人,自然是何大人恩同再造。
何辉这种理工男,哪受得了这种吹捧:“平员外言过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好,谈正事。”平良房说到:“此次交易火铳,倘能成功,还须何大人派轮船押送,听说火铳惧水,扶桑没有足够的运力,还请大人一定要帮这个忙,小人必会重金酬谢。”
“平员外,”何辉说到:“既是交易,只要扶桑出钱,中原能办的一定办到。”
“如此多谢何大人了。”平良房说到:“如此我们便进入此次谈判的正题,议价吧。”
何辉稍稍有些紧张,毕竟是淘汰下来的东西,还想照本钱卖出去。他稳了稳心神:“本官先前已将售卖火铳之事禀奏皇上,皇上体恤尔扶桑孤悬海外,特旨允许售卖,只是价钱不能低于制造成本。”
平良房也有些紧张:“敢问大人,这成本是多少?扶桑土地贫瘠,倘成本太高,即便扶桑再急缺,恐怕也负担不起。”
何辉犹豫一会,举起手掌:“成本在这个数。”
按照他的想法,开价五两,平良房还价三两,最后在四两成交,这样最好不过。
平良房转头看了看左右,左右随从也有些骚动。
何辉有些沉不住气,生怕他不要,赶紧说到:“生意么,是慢慢谈成的,平员外莫要着急,可说说你的报价,咱们再合计合计。”
平良房再次与左右对了下眼神,忽地站起身来。
何辉赶紧跟着站起,原要说价钱还可商量,哪知平良房走到他面前跪下:“原以为火铳成本在几百上千两,哪知何大人竟如此体恤,只收五十两。小人实在无以为报,只有给何大人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