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宗训想起前些时有司会议,窦国光不肯参与之事。
“奏折拿来,朕亲自过目。”
“皇上,没什么好看的。”万华要将奏折藏起来。
柴宗训努努嘴,两个小太监将奏折夺了来。
万华急忙跪下:“皇上,窦国光辱骂君父,实是罪该万死。”
以现代的眼光看,这封奏折有些过份。
但以当时的情形看,说一个皇帝不仁,等于指着皇帝鼻子骂你这个昏君。
想象中的暴怒没有出现,因为柴宗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始终记得马克斯的那句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
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通过密探收集而来的民间情况,大周眼下正有向此发展的形势。
百姓过得幸福需要钱,但钱一旦运作起来之后,就没有情理可讲。
没有情理又何谈幸福?
事情不该是这样。
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富足而仁义礼智信的社会?
柴宗训一直将“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作为信条。
但现在仓禀实了,衣食足了,却也笑贫不笑娼了,哪来的什么礼节和荣辱?
眼见他在发呆,万华有些慌:“皇上,皇上?”
柴宗训醒过来:“哦,速召窦国光入宫。”
万华说到:“皇上,似窦国光这般侮辱君父,该打入死牢。”
柴宗训眼神一冷:“朝政上的事,也是你能插嘴的?”
万华慌忙给了自己一耳光:“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好啦,传旨去吧。”
敢写皇上不仁的圣旨,窦国光是做好丢官坐牢的准备的。
没想到皇帝竟然心平气和,他恭敬的行礼:“臣窦国光参见吾皇万岁。”
柴宗训抬手示意平身:“窦卿家,你的奏章朕看了,朕倒有一个问题要请教。”
“皇上折煞臣了。”
“你我君臣,无须如此拘礼,朕只想问问,百姓富足,和五常相悖吗?”
“回皇上,倘天下人人懂得纲常,并照此行事,自然便会富足,纲常乃天下人行事之准则,怎会与百姓富足相悖?”
“譬如汉文帝,又如唐太宗…”
“朕不须你举些故事来说明,”柴宗训打断了他:“你出身科举,自然熟读典籍,不论汉文唐宗,当时百姓有如今这般富足吗?”
“皇上,”窦国光说到:“圣贤有云,民不患寡,患不均。”
“皇上多项并重,今日之百姓富足者,的确远甚于汉文唐宗,然贫穷者依然如故。”
“如此差距越来越大,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于社稷而言,是非常大的隐患。”
柴宗训问到:“所以杨延定出台高征税,但不知窦卿为何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