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达喇嘛正在布置刑场。
州中尚有千余僧兵,全部被埋伏在刑场四周。
只要中原人敢来营救这百名百姓,便会遭无情屠戮。
而百姓若敢趁此举事,待各州援兵今晚赶到,正好将他一锅给烩了。
方真喇嘛此时匆匆赶来,焦急到:“大喇嘛,大事不好。”
朗达喇嘛很不满意:“何事如此惊慌?身为僧人,就该有僧人的样子。”
“回大喇嘛,”方真喇嘛说到:“各寨百姓偷偷设伏,将来援本州的兵马全部打退?”
“你说什么?”朗达喇嘛以为听错:“再说一遍。”
“回大喇嘛,援兵全被打退了,不会再有援兵到白树州。”
方真喇嘛接着说到:“百姓打退援兵后,已朝城内集结,请大喇嘛早作决断。”
吐蕃的城不像中原的城,还能有个城墙。
所谓的城中,不过是人数稍微集中一些而已。
朗达喇嘛此时仍在嘴硬:“百姓不过乌合之众而已,老衲手上尚有千余训练有素的僧兵,未必不能一战。”
“回大喇嘛,”方真喇嘛劝到:“百姓方打退各方援兵,如今士气正盛,何不暂避其锋芒,留待来日?”
“可你说四面都被百姓包围,老衲要撤,能撤往何方?”
“大喇嘛手上不是还有百名各寨百姓吗?”
朗达喇嘛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以此百名百姓为人质,或可换一条出路。”
“倘叛乱百姓不愿意呢?”
“回大喇嘛,这些人均是各寨德高望重之人,即便叛乱百姓心有不甘,却也不敢真的鱼死网破。”
朗达喇嘛非常失望,原以为趁此机会能将州内反声平息下去,没想到反而激起百姓提前造反。
而且这些百姓平日不过种青稞放牧为生,如何识得兵法,能提前预判援兵?
定然还是那个中原人在背后作怪。
朗达喇嘛问到:“那个鼓动百姓造反的中原人,有消息了吗?”
“回大喇嘛,”方真喇嘛说到:“说来也甚是奇怪,莫不是叛乱百姓假托中原?不然为何时至今日,人人都在传中原人,却根本不见中原人踪影?”
朗达喇嘛忿忿到:“倘真有这样的中原人,老衲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大喇嘛,还是尽早准备撤退吧,迟了若被百姓攻入城中抢走死囚,咱们就没办法了。”
朗达喇嘛下令将百名百姓全部五花大绑,由僧兵看守往城外撤去。
仅仅走出十数里,便与赞索率领的农民军撞了个满怀。
赞索此时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农舜的预料之中,一点也不差。
他在心里深深佩服这个年轻的中原人,也未与朗达喇嘛多做纠缠。
放人,他放朗达喇嘛过去。
朗达喇嘛带着僧兵狼狈逃走,至此,白树州彻底解放。
百姓在赞索带领下,丈量土地田产,均分朗达喇嘛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与祁连州一样,一夜之间便翻了身。
而附近的客木等州,因为州中僧兵援救白树州被击溃,州中守备空虚,农舜根本不等百姓集结,而是带着沿途百姓便冲进寺庙。
寺中的喇嘛就没有朗达喇嘛那么幸运了,愤怒的百姓一个不留,将他们全部杀光。
其他各州虽没有农舜指挥,但也与客木州情形差不多。
州中没有僧兵守卫,饱受欺凌的百姓暴起,将州中喇嘛杀了个干净。
至此,不光祁连山附近,唐古拉山以东以北的地方,尽数革命成功,百姓都翻身做了主人。
虽然农舜三人只到过祁连、客木以及白树州,其余各州并未亲至,但饮水思源,没有苏公子建设新吐蕃的纲领,便不会有百姓翻身做主人。
于是百姓家中根据口口相传,将苏公子影像描下来,挂于毡帐中堂,日日进行叩拜。
完成任务,农舜依约与德赞回到白树州,此时已为一州之长的赞索大叔带着百姓在城外跪迎。
“大家无须如此客气,”农舜赶紧将赞索大叔扶起:“自家的幸福,掌握在自家手上,以后除了天地父母苏公子,大家谁也不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