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条就是‘留存’。
她即将开始的杀戮,也是为了九门之后的留存,
她想,再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谁理解,自己就像是沉在沼泽里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摆脱现在的困境,
无论什么样的代价都好…
副官正站在廊下,他只听到了佛爷的吼声再接着就是无尽的寂静,到底怎么样了,佛爷怎么会这么生气,
小尘尘又怎么样了?
院子外面已经是正午了,瞎子不知何时也来了,和哑巴一同坐在树下悄咪咪的伸着手企图撸一把狼头,
就在手快要落在白狼头上的前一瞬,小东西呲着牙低吼着回头就是一口!
牙和牙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黑瞎子抱着手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差一点…自己就要丢了这吃饭的硬件了!
管家爷爷踉跄着来到院子外,已是正午,也该吃饭了。
主院那边夫人已经等上了…
屋子里张启山将杯中凉透的茶倒掉,一双布着陈旧伤口的手拿起正在火炭上烘着的茶壶,
“那就我来做吧…”
这句话似乎夹杂着很多无奈,
小尘尘垂着头试图眨巴去眼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湿润,有些苍白的唇角扯着笑,依旧开着玩笑,
“张大佛爷不担心自己晚节不保?”
“呵…”
他端着茶杯仰头饮尽茶水,脸上玩味,“你做,到时九门人又有几个会服呢。”
恐怕就算解决了外患,这些个九门的老家伙也会不顾各家的家主把小尘尘生吞了,那红家和陈家又会同意吗…
张启山的话音落下,原本坐在树下撸狼的哑巴打开房门,伴随刺眼阳光走进屋子,
“吃饭。”
张启山侧着头,一双如鹰的眼睛落在他身上,
这人身上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张奕尘宁可暴露自己也不肯动一下?
哑巴深沉的眸子回望着张启山,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水抑或是望不到头的深渊,
他这样想,也这般问了出来,侧着头很是认真的看向张奕尘,“为什么是你,就不能是他?”
起身的张奕尘轻笑一声,看来张大佛爷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执着啊,今天是第二次了,
她懒散着步子靠近哑巴,就站在他身侧停下,毫不保留的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就这样暴露给他,
小姑娘的眸子里没有多少情感,就算是炙热的阳光似乎也暖不了她,
“我谁都不信,除了他和红家。”
所以她会尽自己所能护着九门,因为她喜欢他们;但红家和哑巴…
就算是要她去死也好,谁也不能碰一下!
背后哑巴的眸子亮了一瞬,就像是天上的流星转瞬即逝,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身后笔直,整个人周身荡漾着一种愉悦,
这句话轻飘飘的就像是院子里落下的那片树叶…
张启山没有再说话,他看到了她眸子下藏着的凄凉和嘲讽,明明她的身后站着那么多人,但她依旧在孤军奋战,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提起长衫正要跨过门槛,
“张奕尘…”
“这件事结束,你好好陪着二爷吧,到我死之前都没有烦恼的活着吧…”
这句话她听见了,副官和哑巴也听见了,
小副官低着头,手心里攥着的是他特意从小摊上买来的糖,是张奕尘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家糖…
她迎着正午的阳光踏出房门,“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