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会房休息的时候,君承修没有忍住,竟然吐了,吐在院子里,他靠着树坐下,抬头看着弯月。
时间过的太挺快的,转眼就是三个月。
以前也没觉得日子多难熬,只是现在,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无比的漫长。
君承修走出院落,来到奉闲院,这些日子,都是在奉闲院度过的,羑言的房间每天有人打扫,所有的摆设都跟羑言离开的是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君承修倒在床榻上,抓着身下的被褥,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那么久,可是还是能嗅到羑言的味道。
只有她的味道能让他安心入睡。
翌日早晨,君承修起来,睡眼惺忪,他揉着眉心,走到梳妆台前坐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不觉自嘲。
梳妆镜前摆放着一个盒子,君承修拿过来打开,他看着盒子中的镯子。
羑言第一次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这镯子是吕白暮给的,也是赫连兰的一份心意,只是,羑言没有戴多久就放下了。
当时的君承修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现在看见,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君承修又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白玉簪,那个被羑言遗弃的白玉簪。
羑言。
他说过会等,所以,不管多久,他都等。
就算明知没有结果,他还是会等。
东方曜最近也安静了很多,自打将势力收回之后,他也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赫连绝每天上朝,每天都累,身心疲惫,做皇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这是羑言想要的。
他尽自己可能,将俞朝国治理成羑言想要的样子。
赫连绝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青葭在的时候,至少有人会跟他说说话,但是现在,真的太动荡了。
起初左新文还会在俞朝国,偶尔会来找赫连绝。
左新文已经从赫连绝哪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也明白了羑言的用意,既然羑言已经决定了,他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
现在“羑言”两个字已经成为所有心中禁忌,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木狼在东方曜房间徘徊,紫莛推开房间门走出来,她的手中端着原封未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和木狼擦肩而过。
“主子还是不进食?”
这样没有顾虑的样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现在的东方曜太颓废了,三餐不定时,还经常喝酒,有的时候喝了吐吐了喝,周而复始。即使是吐血了他也不会停下。
木狼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时间如白驹过隙,尤其在是羑言跳崖之后,好像过的更快了。
一眨眼,又是一个秋天,落叶飘零的日子,更是让人愁绪满布的日子。
本来不佳的状态因为这个季节的到来,让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君承修被召进皇宫,君凌天突然要见君承修,君承修本是不想去的。
现在的君承修,很想卸掉身上的重任,他倒是希望可以去掉他珏王的身份,让他找个地方隐居,实在是不想在继续下去了,因为,真的太累了。
“父皇。”
君承修走进寝宫,君凌天抬头看向他。
“修儿。”
他听说了,羑言死了,当初那个君承修执意要娶的女人死了,竟然让君承修这般萎靡不振。
“筠嫣说要来玄邺国。”
君凌天对着君承修说。
君承修点头,“哦。”
罗筠嫣来不来都与他无关,以前没有心思,现在就更加不想管了。
只是,君凌天特地叫他来,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
玄邺国本就是依靠了安绥国的兵力才能苦苦支撑,虽然当时君承修和安绥国打成的协议之中并没有关于和亲的事宜,但是现在,未必了。
尤其是在羑言死了之后,君凌天更是要为继续考虑。
羑言在的时候,君凌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不能不为君承修考虑。
“筠嫣来了之后,你就负责……”
君凌天一句话没有说话,君承修就打断了他的话,“父皇,儿臣很忙,若是她需要人带着去玩,可以找别的皇子,我记得有人很想跟安绥国成为亲家的。”
君承修的话太过直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君凌天留。
“修儿!”
他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君承修看着君凌天,弯腰,对着他说:“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回府休息了,改日再进宫探望皇祖母。”
改日进宫,也只是探望皇祖母而已,跟他这个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君承修回到府上,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疲惫,一颗心就一直绷着,还去花余力去对付别的人,他真的没有那个精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算算时间,好像不知不自觉,已经一年了。
君承修回想这一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王爷。”
苍南从外面回来,看到君承修,对他行礼。
“嗯。”
君承修摆摆手,现在君凌天已经开始将安绥国和玄邺国联姻的事情投身在他身上了,他得打消君凌天的这个念头,让他不要动这个心思!
“等一下。”
君承修叫住正欲离开的苍南,苍南看着君承修,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打听一下,安绥国现在有什么动静。”
“是。”
苍南点头,君承修摆摆手就离开了。
看着君承修离去的背影,苍南奇怪的摸着后脑勺,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调查安绥国了?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算了,不管了。”
让他查,他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