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临。
气喘吁吁的卓玲靠着一棵树坐下,庆幸自己为了拍戏,穿了牛仔长裤和运动鞋,不然就惨了。
“卓小姐,喝口水吧。”自称天狼的保镖将军用水壶递给卓玲,这是从缅北自治军士兵身上取下来的,上面还有干了的血迹。
缅北自治军,即是坤桑武装。
口干舌燥的卓玲接过水壶,顾不得水壶散发着淡淡血腥味,大口喝水,东躲西藏大半天,几乎脱水。
“战狼,你干掉几个?”天狼问同伴。
“十九个。”战狼把玩着抢来的军用匕首,漫不经心笑了下,搞得好像杀的不人,是猪狗鸡鸭。
“行啊,比我多杀了一个。”天狼显露一抹赞赏意味。
卓玲解了渴,把水壶还给天狼,略显不满,冷冷道:“你俩要把我带到哪?”
“带卓小姐安全回到国内。”天狼认真回答。
“你俩带着我跑了,剧组其他人怎么办?”卓玲质问俩保镖。
“卓小姐,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救您,顾不了别人,否则,我们都得死,而且,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您,不是保护整个剧组。”天狼面无表情解释。
“你们太冷血了。”卓玲怒斥两人。
“我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天狼的语气依然不温不火,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毫无情感波动,仿佛真的是只懂服从命令的冷血动物。
实际上,经历太多次生离死别才会这样,眼睁睁瞧亲密战友离去,偏偏束手无策,那种痛,那种无奈,任谁感受数十次,都会变成铁石心肠。
天狼喝了口水,对卓玲道:“卓小姐,你先眯一会儿吧,后半夜,咱们就得离开这儿,摸黑过河,返回T国境内。”
卓琳没听天狼的,冷着脸凝望璀璨星空,生性淡漠的天后,此刻也忍不住担心剧组其他人。
时间悄然流逝。
身心疲惫的卓玲靠着大树不知不觉睡着。
天狼起身,想找个地方撒尿,冷不丁瞥见十多道细细的红色光线从几十米远那片黑漆漆的林子里射出。
红外线瞄准仪!
身经百战的天狼以最快的速度搀起卓玲,躲入大树后,战狼不用天狼提醒,就地一滚,下一秒枪声大作。
三人刚刚背靠的大树遭到数十支自动步枪扫射,残枝断叶纷飞。
“你带卓小姐先走。”天狼向战狼下命令的同时,拔出双枪。
战狼二话不说,扛起蒙圈的卓玲,拔腿狂奔,危急时刻,容不得半点犹豫。
天狼且战且退,打光子弹后,连续扔出两颗手雷,炸飞十几人,更多的人,悍不畏死冲锋。
“我靠,磕药了?”
天狼呢喃,暗暗心惊,不明白坤桑的人为什么这么拼。
枪声不断,几架安装探照灯的武装直升机在夜空中盘旋,天狼、战狼带着卓玲漫无目的狂奔。
天亮了。
灰头土脸的卓玲也绝望了,趴伏在广袤的罂粟田中央,折腾一夜,她已经虚脱,没有一丝力气,而危险越来越近。
狼狈不堪的天狼、战狼,仰面朝天躺在卓玲两侧,昨夜,竟有数千人搜山,硬是把他们逼入这片开阔的罂粟种植区。
“你们两个走吧,不要管我了。”冷傲的卓玲不想连累天狼、战狼,认为对方兴师动众,找的是她。
战狼道:“昨晚在林子里,我俩冲出去,不成问题,现在,走不了了,至少七八百人围上来。”
“卓小姐,这把枪,你拿着,里边还有一颗子弹,要是不想被侮辱,被抓之前,顶住太阳穴扣扳机。”
天狼把手枪递给卓玲,卓玲犹豫一下,握住枪。
“战狼,有烟吗?”
“有……”
战狼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拔一支烟递给天狼,而后自己点燃一支,连吸两口,意味深长道:“终于轮咱俩了。”
“也挺好,能下去陪那些老兄弟了。”天狼吐出一口烟雾,脸上浮现的笑意,流露着英雄末路的悲怆。
一支烟燃尽。
天狼、战狼同时戳灭烟头,站起,极为默契,坐以待毙,是军人的耻辱,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缓缓围上来的六七百人并未开枪,而是整齐划一抽出军刀,刚刚接到命令:害死诺泰少爷的人,无论男女,千刀万剐。
天狼仰面大笑,对方不用枪,他还能多杀几个垫背,笑罢,猛地握拳,霸气狂奔,冲向敌人。
战狼也不落后,尽显铁血军人的风采。
与此同时,卓玲慢慢站直,右手握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曾发誓要把贞操留给爱人的她,宁死,不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