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就上来了。”陈之行看他脸上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不由得点了点头,他这位小兄弟不是急功近利的那种。
话锋转了个弯,陈之行窃笑声没压住,咳嗽了半分钟,这才压下笑意继续说道:“逗你的,跑步又不是专项训练,得练到猴年马月去。”
彭玉倡落下一滴冷汗,哥你都虚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打趣我呢?
“演艺行业基本都要练气息,唱歌有唱歌的练法,相声有相声的练法,表演有表演的练法。”
“相声也要练气息啊?”
陈之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真是单纯,现在要是开着摄像机,他这问题就纯是质疑相声行业的专业性。
“早年的相声演员跟京剧有些渊源,他们会在墙上放一张纸,然后往纸上吹气不让纸掉下来。等练完了一个循环,再将纸拿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水渍。”
彭玉倡摸了摸脑门,吹了口气,旋即摇了摇头:“这是真挺难的。”
“咱们演戏的就简单多了,一边跑步一边念台词,像你这种气息不足的,就需要挑一些长独白念。”
彭玉倡哦了一声,“我上学的时候念的是《我的1919》里面那段。”
“那段挺好。”陈之行摇了摇头,“不过对你来说情绪变化有点少,而且陈稻名老师的表现太过内敛,那种突然的爆发力需要多年舞台经验的积累。”
彭玉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一段情绪变化还少啊?愤怒、不甘、无力、沉稳,他每读一遍都能感受到新的滋味。
陈之行知道他会错了意,这很正常,北电所有人天天都抱着这段表演看,也没说谁能在这段戏上表现的和陈稻名一个高度。
不落到剧组里,不感受这个角色,模仿片段是做不到和角色合一的,所以他们学的更多的是技巧。
他们俩一个教着,一个学着,都没有注意到房间中的摄像机不知何时已经亮起指示灯,两人之间的交流全被记录了下来。
“你看过三国吧?老三国。”
“看过。”
“祭奠袁绍那一段,曹操让陈琳读檄文。”
“那段我记得,太棒了。”旋即赞叹地拍着大腿,“这一段情绪变化多。”
“就练这一段就行。”陈之行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来一遍,“我给你挑挑毛病。”
“咳咳。”彭玉倡清了清嗓,显得有些拘谨。
见他这副模样,陈之行又推了他一把,“各单位注意,三国演义祭奠袁绍,第一幕第一场,ACTION!”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彭玉倡顿时摆正脸色。
身子挺起,微微侧目,眼神闪烁,带着一丝睥睨的意味。
陈之行点了点头,彭玉倡的天赋是真的挺高的,单单这个起势就已经超过了同龄绝大多数的混子。
“念!为何不念?当年此文传至许都,我方患头风,卧病在床。此文读过,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才能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与其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四个字仿佛从牙缝中咬出,每一个字的递进都让情绪攀升了一个台阶。
看着他这模样,陈之行有些欣慰,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教人。
“...我曹操不受此箭,壮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星光殷殷,其灿如言,不念此文,操安能以血补天哉!”
彭玉倡收起作派,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陈之行的夸赞,没成想等来的却是黄雷的骂声:“我补你奶奶个腿,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