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以及教会权威不利的传说都被刻意剔除删改,然而因为“末世”的说法流传太广,不仅在东方,南蛮,北荒等教会势力渗透不深的地方,甚至即便在教会的主场--内陆,“末世”的预言也一直在异端之间流传着,故此如今虽然多数人表面上都不敢题,但稍有知识的几乎都知道这件事,甚至连教会内部都有一部分人觉得教会存在的一个理由就是为了阻止“末世”预言的实现。
而最近伴随着联军一再失败,一种消极悲观的情绪开始蔓延,有些人将特别领的崛起跟巴格的预言联系起来,觉得这或许就是“末世”降临的前兆,波多尔斯基当然知道这些,不过他没想到连豆卢孝安都会相信这些。
“其实你们是虞人,教会跟内陆许多人都没有把你们当自己人看待,何必如此卖命呢?”
听波多尔斯基这么一说豆卢孝安的眼睛当时就瞪了起来:“所以连你也把我们当成外人看待?”
波多尔斯基一看对方这是挑理了,赶忙说道:“抱歉,我并无冒犯之意。”
豆卢孝安应该还是了解波多尔斯基的,故此最终接受了他的解释,只是气呼呼地喝了口酒:“当然,你说的是实情,我很清楚不止是你,其他许多内陆人都是这么看我们的,只因为我们外形跟你们不一样,但我们也是人,或许我们接受上苍的眷顾比你们晚一些,但我们心向光明,愿意为了上苍的荣光而献出生命,这里没外人,我甚至可以跟你说的更直白些,若论对于上苍的虔诚,对于教义的理解,我们甚至比你们许多内陆人都要强,然而即便如此你们却依旧没把我们看成内陆文明的一员。”
豆卢孝安的话里满是怨气,实际上这番话不仅代表了他个人,也代表了福尔摩在内诸多归化虞人的心态,他们在许多事上表现比内陆人在思想文化上更激进,试图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可结果有时却极为讽刺,内陆人多半还是不会拿他们当成同伴相待,而那些未曾归化的虞人则觉得他们是叛徒,结果这群人是两头不讨好,他们成了一群被孤立的存在,面对这样的局面这些归化者的选择也各有不同,有些不惜用对虞人传统文化近乎偏执的毁灭来证明自己的“忠诚”,有些则开始变得对内陆人跟传统虞人都不信任,用自己的理解去改造上苍信仰体系,这也就是学术界所谓的“东方新异端派”,总之人心在失去信仰支柱的之后的种种迷茫乃至癫狂在这些归化虞人群体里是展露无遗。
华兰王国的宗教氛围很重,故此波多尔斯基自己对于这方面的事也多有涉猎,故此明白豆卢孝安这番话的背景,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对这些归化虞人的态度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承认豆卢孝安所说,单论虔诚,这些归化者未必比内陆许多人差,甚至更为偏执,但同时波多尔斯基对于这种偏执又有些不太认同,他觉得虞人跟内陆人的差异绝不仅仅在于信仰文化,更是在人种上,这种差异几乎是不可能消除的,所以无论虞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被内陆人完全视为同类,其实他们应该试着去过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