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臣直言。”李尚旦这下没有咆哮了,但半点也没有软弱退缩的意思,他道:“这样的军国大事,理当在门下省的政事堂里由宰相们商议。臣虽为羽林将军却没有被授以参政议政之权,不敢善自谋划军国大事。”
“李尚旦,你是在暗指本宫也没有这个权力吗?”武则天的声音,斗然变得肃杀!
众人无不心中一寒,天后动了杀机了!
“臣并非此意。”李尚旦拱手一拜,说道,“陛下委以天后朝政大权,天后当然有这个权力。但是这样的军国大事,天后理当是召集宰相来议,而不是在这御书房中草草定论!”
薛绍眉头一拧,李尚旦这话真是有够打脸的,意思是我们在座的这些人位卑言轻,根本就没资格商议“北衙讲武”这样的大事!
这下就连裴行俭的脸上都有一点挂不住了,他正色道:“李将军此言差矣。陛下亲口下敕,说事情就按天后所说的来办,老夫当时就在一旁听得是清清楚楚。老夫与薛绍,也是陛下亲自指定的办事之人。李将军究竟是在置疑什么呢?”
“裴尚书请息怒,李某无心冒犯。”李尚旦拱手对着裴行俭拜了一拜,正色道,“李某想问,裴尚书方才口中所说的‘事情’究竟是指哪件事情?”
薛绍心中一凛,李尚旦查觉事情的核心所在了!
皇帝李治交办的只是“蓝田秘码”这件小事,但武则天借题发挥的鼓捣了讲武院、又要推行北衙讲武,的确是在打擦边球!
裴行俭表情略微一变,不知如何回答。武则天一口将话接了过来,朗朗道:“李尚旦,陛下敕令交办的事情,难道本宫还要向你解释个清楚明白吗?就算是宰相也只能遵照敕令来执行,何来置疑之说!”
“既然天后与裴尚书都不肯言明,臣,只能去皇帝陛下面前问个清楚明白了!”李尚旦第二次站了起来,拱手弯腰对着武则天拜了一拜,“臣,先行告退!”
张虔勖的脸都有一点白了,慌忙低声道:“李兄,谨慎!”
“哼!!”李尚旦沉声闷哼怒瞪了张虔勖一眼,抚袖扬长而去。
“就让他去吧!”武则天无比沉静的淡然道
薛绍目送李尚旦一步步的走出御书房,感觉就像是看着他,在一步步的走向断头台!
元万顷气得直吹胡子,“这、这个李尚旦也未免太过狂傲了!事情还在商议没有最后决断,就算是有意见、有分岐也都可以商量嘛,为何要拂袖而去呢!”
武则天轻哼了一声,“李尚旦是陛下的心腹爱将,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北衙禁军几乎就要成了他的一言之堂。张虔勖,你身为右羽林将军理当与之平起平座,但李尚旦可曾把你放在眼里?”
“呃……”张虔勖面露苦笑纠结不已,“臣,不好说。”
“呵呵!”武则天抚动了一下大云袖,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李尚旦的眼里从来只有皇帝陛下一人,休说是你一个右羽林卫将军,就算是军中老宿裴尚书和本宫这个监国理政的天后,他也未尝放在眼里啊!”
“天后所言……或许是吧!”张虔勖苦笑的如此答道。
薛绍轻拧了一下眉头,武则天拉仇恨的功夫果然一流,一下就把李尚旦推到了裴行俭和张虔勖这些人的敌对面。
“呃……天后!”元万顷轮着一对昏花老眼,小心翼翼的问道,“眼下,讲武院还建是不建了?”
“当然要建了,本宫何时收回过成命?”武则天没好气的喝斥了一声,再道:“战争的爆发不可预期,因此蓝田秘码的教习刻不容缓,于北衙建立讲武院之事便片刻不得耽误!”
“是,臣马上就去操办!”
“至于北衙讲武这件事情……”武则天沉吟了片刻,说道:“李大将军如此强烈反对,北衙讲武自然无从说起。那就暂缓执行,容后再议吧!”
“臣等领命!”
“今日禁中密语,不得丝毫外泄。”武则天挥了一下袍袖,“散了!”
“臣等告退!”
薛绍方才起身准备走,武则天道:“薛绍,你随本宫去一趟后殿。太平在等你。”
“是。”薛绍停下了脚步。
随后武则天起身从侧门走向后殿,薛绍跟随在她的后面。今日这书房里不见上官婉儿,估计她又是被太平公主叫去了。
走到僻静无人之处,武则天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厉喝,“这天杀的匹夫,竟敢藐视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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