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知道你与仙童有仇隙。但其实,他罪不致死。奴家肯求你,能饶他一命么?”
“他有没有罪,得是朝廷律法说了算,薛某岂能独断专行?”薛绍微然一笑,说道。
“薛公子不必这样敷衍奴家。”卢氏轻声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和薛公子之间的私仇,仙童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并州这个乱局,他大可不必参搅进来的。”
薛绍眉头一拧,“昨天,你可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因为,我没有获得仙童的准许。”卢氏微然一笑,说道:“他虽然休了我,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我是宁死也不会出卖他的。”
“他今天准许了?”
卢氏点点头,“薛公子,请恕我对你有所欺瞒。并州大都督府的内情,比你想像中的要可怕得多。甚至连仙童,都几度被吓到怯场要退出,但已是深陷局中,退无可退。你所知道的,其实都只是只鳞片爪。所以,现在他不能再被公审、不能让民众知道这些事情。他只能被带回朝廷去受审。并州之事,只能交给朝廷去处理了!”
薛绍眉宇微微一沉,凝视着卢氏,低声道:“莫非,李崇义还当真想要在并州谋反割据?”
卢氏不动声色,“此等大事,奴家不敢妄言。奴家只能奉劝薛公子,不要插手太深。”
薛绍会心一笑,不表态,也就是一种表态。
无论是言语透露还是脸上的微表情,薛绍都从卢氏那里知道了一件大事——李崇义,当真要反!
李仙童因为想要对付我薛绍,从而不小心加入了!
薛绍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多谢夫人提醒,但我自有安排。”
卢氏眉头紧拧不好再多说,只能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薛绍微然一笑,说道:“夫人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不妨一次说完。以免,又给薛某带来什么惊喜。”
“没有了。”卢氏深深一揖拜了下来,说道:“奴家万死欺瞒,肯请薛公子饶恕!”
“无从说起。”薛绍轻叹了一声,说道:“虽然我与李仙童是敌对,但我对你并无成见。其实,每个男人都会希望他的女人能够做到你这样,无论对错、无论对手是谁,哪怕是与天下为敌——她们都会不顾一切的站在男人的身边,义无反顾的支持,哪怕是到了绝境也不离不弃。”
卢氏感激的点了点头,微笑,潸然泪下。
“奴家告退了。”
待卢氏走后,薛绍回到魏元忠等人身边,说道:“看来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会是我们想像中的,最严重的样子!”
魏元忠与李谨行的表情同时骤然一变,但都没有将话戳穿,心知肚明就好。
李崇义要谋反,这件事情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猜测,但又都觉得不大可能。李崇义为官数十年颇有清名,又是皇室宗亲深受陛下信赖执掌半壁江山的军政大权列为股肱之臣——他何必呢?
这些问题,可就当真不是在场的这些人,所能参透的了。
“等李仙童醒了,魏御史不防去私下问一问他。”薛绍道,“如果事情确有如此重大,只能尽快将人送往长安!”
“如此最好。”魏元忠点头。
李仙童一觉睡到了天黑,薛绍等人都留在大都督府里,静观其变。
李仙童醒来后的第一句就说,“我要见私下面见魏御史和薛绍,仅此二人,多一人我都不会开口说话。”
于是薛绍与魏元忠进了他的病房,摒退众人,房内只有三人。
李仙童躺在床上,一脸灰色病态,一双眼睛却是闪着精光,就盯着他二人。
“有什么话,你就说。”薛绍平静的道。
“你们欺人太甚,把我逼得太狠了。”李仙童说道。
薛绍笑了一笑,“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句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薛绍,你别再自作聪明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李仙童冷笑了一声,说道,“并州大都督府的问题,远比你们想像中的要严重得多。”
“无非就是你祖父要谋反。”薛绍冷笑。
“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说得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李仙童不屑的闷哼了一声,说道,“一切都还有变数,只是你猜想不到罢了!”
薛绍与魏元忠同时心中一凛,这厮想玩什么花样?
正在这时,郭元振在户外大声道:“薛公子,魏御史,我有要事禀报!”
李仙童呵呵一笑,“这不,来了!”
薛绍与魏元忠对视一眼眉头一紧,离开了李仙童的房间。
郭元振面带惊讶之色的迎上前来,小声道:“行军副大总管唐怀壁突然驾到,说是来——要人!”
“哦?”薛绍与魏元忠,果然同时吃了一惊——这就是李仙童所说的变数?
“还有两个人与唐怀壁一同随行,你们绝对想像不到!”郭元振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谁?”
“武攸归,与武懿宗!”(记住,或且“”,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