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一看,“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多作怀疑是没有错的。来,你耳语我听。也好让我心中有个数。”
“是……”杨思勖上前,在薛绍耳边低语了片刻。
薛绍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很是凛了凛神,“这件事情,暂时只需你我二人知道即可,连公主和琳琅都不必知道。你可明白?”
“是,小人明白!”杨思勖机警的小声应诺。
薛绍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杨思勖抱拳一拜,大步走了。
薛绍仰头看着头顶的月亮,不禁自嘲的苦笑了一声,怪不得太平公主这次回京为我求情,完全是有惊无险甚至显得有点多余。原来,一切早在天后的掌握之中。任凭我如何暗中“兴风作浪”,也坏不了她的大事……归根到底,我一直都只是在她的眼皮底下掩耳盗铃的——瞎折腾!
“如此说来,薛元超几乎是必败无疑……”思及此处,薛绍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算是我害了他么?我真是太低估武则天的手眼通天之能了!我怎能忘了,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实行“特务政治”的一位鼻组级与宗师级人物?
暗暗苦笑的摇头,薛绍背剪着手,慢慢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两天两夜没有睡觉,此刻他却睡意全无。细细回想杨思勖刚才说的那些话,提起的那些人,薛绍隐隐感觉像是有一阵凉水在往自己的脖颈后面倒,整个后背都像是冷气嗖嗖的,像是时刻有几双阴魂不散的眼睛在后背死死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对薛绍来说非常不好!——因此以前一直都是他自己在暗中,透过瞄准镜冷漠的看着那些随时可能被自己冻洁的生命。
现在,这一切反过来了。薛绍自己成了他人瞄准镜下的生灵,监视无处不在,毫无秘密可言,生命也没有半点的保障,安全感更是无从提及!
“相比于黑山老妖级别的武则天,现在的我还是太嫩了!那些军国大事对我而言也实在太过遥远,想再多都是无济于事,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干涉和解决。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抛开杂念收敛行为,先做好我的驸马!”薛绍心中算是有了这样的觉悟,暗自劝说自己,“就当是为了,给太平公主一个完美的婚礼!”
妥协也好、理智也罢,薛绍的心里都已经算是彻底清醒,从而压力也就小了很多,他甚至像太平公主一样有点期待接下来这段婚前蜜月的美好时光。
抛开烦恼释放了压力,薛绍脚下的步履都显得轻盈了一些。正要走进自己所住的庭院之时,他不经意的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之巅有个白色的身影,好像是盘坐在那里。
夜色之下无法辨别那人身形面孔,隐约只见衣袂飘飘。
但薛绍认出了她来。
除了玄云子,没人会半夜跑出来打座。似这般仙风道骨的气场,薛绍也似曾相识。
“仙姑,何故在此?”薛绍站住,问道。
“特意在此,等候公子。”玄云子坐着没动。
薛绍走近了几步,“仙估找我有事?”
“祭祀已然结束,贫道再无理由强留在此。黎明之时,贫道就将告辞离开。”玄云子答道,“为免失礼,贫道因此专侯公子,提前与公子道一声别。”
薛绍默然的点了点头,随意的问了一句,“仙姑意欲何往?”
不料玄云子呵呵一笑,“怎么,公子也会在意贫道的行踪么?”
“没有,只是随口一问。”薛绍笑道,“仙姑,大可以不回答。”
“贫道方外之人生性疏懒,或藏身道观酣卧草蒲或云游九州飘乎难定。”玄云子说道,“不过,贫道与公子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一定?
薛绍心中略微一动,之前在终南山初次见她,她好像也说过这话。怎么感觉她像是粘上我,也吃定我了?
“公子莫非是在怀疑,贫道是今日那刺客?”玄云子突然说道。
“你知道此事?”薛绍眉头一拧,没错,杨思勖说的怀疑人名单当中,就有玄云子一个!
“是,我知道。但那人绝非贫道所扮。”玄云子扬了一下拂尘,“公子,你相信么?”
听闻此语薛绍蓦然仰头一看,背对月光,玄云子那张素面朝天也能倾国倾城的脸正在笑,笑容之中隐隐透出几股邪魅与妖异,笑得就如同一只在月光之下修行了千年有余的,得道狐仙!
“为什么不信?”薛绍双眉紧拧的盯着玄云子,说道,“看来,你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知道得更多!”
玄云子呵呵一笑,“公子,贫道方外之人从来不爱多管闲事。你也就不要旁敲侧击的从我这里打听了。”
“……好吧!”
薛绍点了点头,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觉得你神秘莫测、就会越对你好奇……这算是欲擒故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