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武尚书,薛某言尽于此。”薛绍说道,“事实的真相如何,只有你亲自去查证了。当务之急,我们不能再窝里反斗,必须团结一致对抗突厥保境安民才是首要。如若战事出错河北受殃,我等皆是难逃罪责甚至性命难保。这一点,想必武尚书心中有数!”
“对,你说得对!”武承嗣生平第一次的对薛绍露出了笑脸,和颜悦色的道,“薛驸马想要多少粮草多少兵马,只管开口!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驱逐突厥力保河北!如此,本官回朝之后也才能对太后她老人家交待啊!——至于云州陷落,全赖李仙童那个敌国奸细!此事,我一定彻查!一定彻查到底!”
薛仁贵顿时眉头一拧嘴角上扬,面露鄙夷之色,心说小人倒也有小人的好处,只需因势利导外加恫吓一番,马上就会见风使舵!
“粮草兵马,自然是多多益善。”薛绍也笑眯眯的道,“云州尚有二十万突厥主力大军,或将还有后续援军。我与老将军麾下合兵一处也不过五万人马,粮草与医药物资更是捉荆见肘——这一仗,难打啊!”
“李长史?李长史呢?——来人,快将李孝逸叫来!”武承嗣表现出了比薛绍还要高昂的战斗热情,忙道,“兵马钱粮,会尽快拨送到薛老将军的军中。薛驸马,薛老将军,河北一役……就完全仰仗二位高才了!”
说罢,武承嗣还恭恭敬敬的对薛绍与薛仁贵,拱手一长拜。
薛绍与薛仁贵各自回了一礼,稍作客套之后马上告辞离去。
一路上薛仁贵沉默不语,快要到了军营时他突然说道:“薛驸马,今日若非有你在此,后果不堪设想。休说得到多余的兵马钱粮,恐怕老夫这颗白头都是难以保全。薛驸马非但能征惯战还身怀此等奇智异才,着实令老夫惊叹哪!”
“老将军,我不过是摸准了武承嗣贪图军功又害怕承担罪责的心理,顺势使了一个雕虫小技而已,完全上不得台面。”薛绍笑道,“大约是在京城的时候和这一类小人交道打得太多了,不知不觉之间,薛某就学会了一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雕虫小技。说来惭愧,惭愧啊!”
薛仁贵微微一苦笑,“老夫年轻时若能将此等雕虫小技学得一二,今日何至如此?”
薛绍只是笑了一笑,心说薛仁贵为人耿直刚烈嫉恶如仇,为将一生没少背黑锅也没少被人陷害,乃至于功高盖世名垂青史,却被贬废了十年有余。难怪眼下他对“雕虫小技”的吐槽,是如此的满怀悲愤和无奈啊!
武承嗣拍了板,李孝逸办起事情来效率都高了很多。当天夜里,大量的粮草辎重和五万新军,全都一同交割到了薛仁贵的手中。
河北战事发起之后,武承嗣从京城带来了近万人马,又在并州聚拢河北各州各府的府兵,同时还发布诰令征召了一批新军,总计将有七八万人。眼下武承嗣比薛绍和薛仁贵还要更加渴望收复云州打败突厥,于是一口气拨给了薛仁贵五万人马。
对此,薛仁贵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仰天长叹……雕虫小技,竟能如此神奇!
次日,薛仁贵火速率军开拔直奔代州,薛绍一路同行。
有件事情薛绍仍是放心不下,那就是给薛楚玉找的药材,一直没有凑齐。但河北战事紧急,他必须和薛仁贵一同前往代州。于是临行之前薛绍将十名得力的部曲留在了太原,命其全力督办此事,尽快给出结果。
一路上薛绍都因为牵挂薛楚玉,而有些闷闷不乐。
中途歇马之时,薛仁贵主动问起,“少帅仿佛愁眉不展,不知有何忧思?”
薛绍微微一苦笑,“实不相瞒,我在担心楚玉的伤病。”
“哼!”薛仁贵冷哼了一声,“犬子无能累及三军,竟还劳动少帅费神,老夫真是万分惭愧!”
“咳!……”薛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毕竟薛仁贵是楚玉的父亲,难不成自己还和他争论一番?
“少帅放心,犬子之病无须任何药石,老夫能治!”薛仁贵一拍膝盖说得斩钉截铁,“其实老夫早已派了家臣部曲去往朔州,将犬子搬到代州歇病。待我大军抵达代州,看老夫药到病除!”
“哦?”薛绍不由得吃了一惊,“老将军,还精通医术?”
薛仁贵微微一笑,笑得颇怀神秘,“到时,少帅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