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边关,代州雁门。
北风肆虐,寒冷彻骨。
程务挺身披重甲手执战刀,大步流云的走上了雁门关的城头。就在他的身后,突厥人的狼头大纛在被撕裂焚烧,而另一面金白色的五爪金龙大唐国旗正在冉冉升起。
程务挺仰头看了一下那一面大唐国旗,嘴角撇了一撇,低声嘟嚷了一句,“该是红色的。”
王昱带着几名侍卫大步朝这边走来,站定之后抱拳拜道:“恶来将军,属下查实突厥人已经全数向北撤逃。朔州城,也已经不战而得。”
程务挺马上就听到了好几个人发出的如释重负的吁气声,咬牙恨道:“没出息!”
于是都不吭声了。
“突厥人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杀够了人抢够了钱,拍拍屁股就走人。我们这一群号称爷们儿的大唐军人,除了抱住祖宗留下的城池龟缩死守,再无用处。”程务挺当着众将士的面,大声啐骂,“亏得你们还有脸面,长吁一口气!”
众皆默然,王昱也转过了脸去。
“我都没脸,站在这雁门城关之上。”程务挺双手拍在女墙的墙砖上,仰头看天长叹声一声,高声叫道:“看哪!那里有好多人,阵亡在雁门城关的大唐英烈们,世世代代庶守此关的先古英豪们,都在指着程务挺大骂咧!”
“孬种!”
“熊包!”
“缩头乌龟!”
“吃干饭的废物!”
“活该断子绝孙的蠢货!”
王昱的脸皮直抽筋,心中碎碎念道:从进驻太原死守城池的第一天开始,程务挺的脾气就在一天比一天的大。李孝逸得了皇命要死守城池,程务挺每天想的却是出城击敌马革裹尸。但现实是,程务挺虽然统率了兵马,但李孝逸统率着他。
现在朔代二州全都不战而光复了,李孝逸忙着具表上奏,程务挺却在这里望天骂街。
“党金毗和郭大封呢?!”程务挺突然大声叫道。
王昱恍然回神,“党郭二将,正在清理城中各处,准备安营下寨。”
“此二人就知道挖坑生火、挖坑造饭、挖坑龟缩、挖坑死守。上辈子定是一对鼠公鼠婆!”程务挺大骂道,“现在这功夫下个屁的寨,去把他们叫来!”
“是。”王昱苦笑不迭,连忙差使身边的侍从去唤人。
片刻后,党金毗和郭大封都来了,一路打着小跑。
因为忙着清理城中倾倒的房舍并疏通各条路面,两人还真是弄得各自一身灰土。
看到他二人这样,近旁的卫士们都忍不住想笑。连程务挺都忍不住了,笑道:“鼠公鼠婆,倒是辛苦了。”
“啥?”党金毗和郭大封各自满头雾水。
“没什么,说正事!”程务挺将手一挥,说道:“你二人加上我,还有王昱,四位重将都到齐了。现在我要宣布一项重要决议。”
三人都提起了精神。
程务挺说道:“突厥敌军掳掠人口抢劫财货,扬长而去。现在,肯定还没能走远。我军必须火速追击,将被掳的百姓和被抢的财货,通通追回!”
“什么?”
三人同时大吃了一惊。
“谁有异议?”程务挺沉声喝问。
党金毗和郭大封欲言双止,便将目光投向了王昱。他们不是没有见解和主张,而是习想要先听一听王昱的说法。至从那次洛水大讲武之后,他们就渐渐的养成辽样的习惯。
程务挺也看向了王昱,“有话就说!”
王昱迟疑了一下,说道:“恶来将军,曾经占据朔代二州突厥敌军,是他们的汗国主力部队。兵马之数不下三十万,更有骨咄禄与元珍的亲自督战。现在他们撤走了,我们不知何故,但一定不是因为战败而溃逃。有鉴于此,属下认为我军不宜追击。”
“是啊!”党金毗附合道,“就算是追上了,敌军三倍于我,如何取胜?”
郭大封则是说道:“属下以为,敌军撤得诡异。或在诱敌深入,那也是说不准。妥善考虑,属下也认为我军现在不宜仓促追击。”
“这么说,你三人都反对追击?”程务挺说道。
三将同时点头。
“早就料到,你们会是这样。”程务挺冷笑了一声,“从离开洛阳的第一天开始,你们就与我不同心。你们更愿意听李孝逸的,你们和他一样,都是武太后的乖儿子。”
三将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很难看,郭大封忙道:“恶来将军,我们都很敬重你,也一直奉听你的号令从无差池。你这么说就太见外,太伤人了。”
“我无意伤你们,也不在意你们是否真的敬重于我。”程务挺说道:“打嘴仗谈感情那是娘们儿玩的把戏。现在我只想知道,如果我下达追击的将令,你们从是不众?”
党金毗与郭大封,再一次把眼光投向了王昱。
王昱双眉紧拧,沉思。
程务挺定定的看着他,倒也不急着催问。看着看着,程务挺突然笑了。
“恶来将军为何发笑?”
程务挺笑道:“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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