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天踏下来都能顶着。为何要把自己的妈妈,拒之在心门之外。
他依旧爱她,尤其是尊敬。
但两人之间终究是少了份温馨。
电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连忙拿出手机改成静音,生怕把妈妈吵醒。好在,她睡得还很熟。
划开是高希凡发来的短信,短短的一个‘hi’。他微皱眉,这不是像是高希凡的开场白,他不会这么客气,而且他向来也不会发短信过来。因为高希凡和他一样,都觉得发短信只是在浪费时间,有事儿也说不清,远不如一通电话。
便回了句,‘发什么骚?’
收起手机,便没有理。
“子琛……”
沙噗声来,秦子琛抬头,夏莺醒了,眼晴因为肿也睁不大,半眯着,看着很憔悴。
“妈,是我。”他忙回。
此天,已近天黑。
冬天天黑得早,又没有拉窗帘,之前为了让夏莺好好睡觉,也没有开灯。虚弱的灯光从外面折射进来,朦胧的罩着,透着一肌淡淡的清凉。
夏莺坐起身,靠在床头,秦子琛也移到床边坐着,拉上被子给她盖上,“天凉,别感冒。”
“从医院过来么?”夏莺问着另外一个问题,面颊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风轻云淡的。这样子,似乎又有点冷冽的模样,尽管长发没有挽起,尽管眼晴还肿着,盛气却升起。
秦子琛的目光在苏昀脸上过了一圈,声音不大不小,“是的,她没有大碍,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然后因为……一些其它原因,导致出血,入院观察 。”他又解释了一遍。
夏莺黑眸流转,勿自笑了下,“那就好。”那一笑是释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导致出来的。
若是这样,她反倒觉得会有愧于苏昀,好在,不是。
她欠谁的都好,唯独苏昀,不想欠。
秦子琛又何尝不懂夏莺这三个字的意思,心里略含苦涩,开口:“妈,我们谈谈。”
“宁小玫拍戏重伤住院,还未脱离危险,一大堆媒体守在医院和公司外面,要知道伤情。制片方,导演组在等与我们商量对策,甚至是要解约,虽说韩呈也在负责,可是你一直是直接负责人,你必须出来去解决。还有你老婆现在在医院里住院,你也要陪她。”夏莺流畅的说出这些话来,微顿了下,眉心皱起:“所以,这时候,你要和我谈什么?这是谈的时候么?”
秦子琛深幽的目光落在夏莺的脸上,“妈妈好像忘了,我在三年前就对您说过,工作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哪怕我落魄至无处可依,我一样有能力东山再起!苏昀在医院里有人陪,而且我若是和妈妈谈好了,这对她来说,比什么保胎针保鹅胎药都管用!”
夏莺忽然目光冷了几分,“谈好?看来你没有往谈蹦那一方面想了。你在拿孩子,哦,不,拿她压我?怎么,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宽容么?”
秦子琛静了几秒,这几秒中谁也没有说话,呼吸都很浅。
夏莺心里头蓦然泛起一种纠结的疼,她在回想着刚刚的话,说得是不是重了点?其实儿子也没说什么……她怎么又炸了起来。莫非忘记雷诺医生说过的话?
亲情,最多余的就是逼格以及气势。
笑一下,态度软一点,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苦涩之笑响来,很短的笑声,夏莺顺着声音去看他。
“妈,我不会拿任何人压你,我的确是没有往谈蹦的一面去想。我不会允许谈蹦,因为我爱她,因为我爱苏风,也爱她肚子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我不会让她离开。”秦子琛伸手把夏莺的手拿过来,握在手心里,声音略苦,“妈你还记得我爸对你的态度吧?宁死不屈,宁死不离。您当时应该是很感动的……可到好我这里,你却那么排斥。”
夏莺没说话,心里已起悸动。
秦文筝讨厌她,说她太要强,事事争强好胜,常常驾驭他儿子之上。哪怕是生了两个他特别爱的孩子,他还是对夏莺没什么好感……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让他们回来住,而他也不会回中国来,只要那个宅子里。
这种无言的抗拒,最是伤人。
可秦远山,的确是宁死不离。甚至和秦文筝吵架,说他顽固不灵,老子被厕纸堵了,孩子都有两个,你还想作妖。那一次把秦文筝气住了院……夏莺也知秦文筝不会喜欢自己了。
但她还是作自己,跑业务,签艺人,跑通告,为艺人拉资源,很多年很多年,也没有踏进美国的那个家。
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无论和秦远山多么的恩爱,可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尤其是看到别人的老公,手拉着老,怀里躺着执爱,膝下卧着小,她就觉心酸。没能成为别人眼中满意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