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柏言再次陷入沉思当中,以至回到宿舍之后还是魂不守舍。
他一个人站在宿舍阳台,远处是一处平民住宅楼,灯光暗淡,一路上都是芭蕉。
他依稀记得当初从宿舍搬到住宅楼的情形,有时候下班早的话,凌晨五六点钟天还未全亮,荀柏言跟她们三个一起走在芭蕉林中。
最令人难忘的是,有一次下大雨,只有黄漫娇带了雨伞。荀柏言站在中间撑着雨伞,黄漫娇和黄彤嘉则一左一右走在他身边。
黄彤枝不愿四人一伞,便折了一片芭蕉页挡在头上,一个人静静走在前头。
雨就这样淅淅沥沥地下着,浸湿她们每个人的衣服。距离是如此的近,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
每当明月当空之时,荀柏言便会约黄漫娇去楼顶数星望月。那时候大气污染还不算严重,能隐隐约约看到几颗星星眨呀眨的。
当时的条件不是很好,民房租金虽然便宜,才180一个月,过的也很艰辛,但很快乐。
荀柏言之所以决定进厂,就是想重温一遍芭蕉林中的漫步,以及夜空点星的美好。
如今,全都没有了,荀柏言心酸的擤了擤鼻涕。自己的这次鲁莽,是否真的错了?
可,太阳照常升起。
荀柏言和骆淳飞依旧如往常一般正常上班。
只是少了一个人,话也少了一些。
黄彤嘉辞职了。黄彤枝和黄漫娇两个也递了辞职申请,一个月后到期走人。
大家无心搬砖,曾经车间产量第一的一号线,如今成为倒数。
“柏言,莫海冰说清明放假三天,这次的事还多亏了你和你舅舅帮忙,到时候你帮忙去邀请一下呗。”黄彤枝停下手中的工作。
“我替我舅答应了,不过你们清明不是都要回家祭祖的吗?怎么,不回去了?”
“哪还有心情回,不回了。”
“真不回?”黄漫娇说道:“可,这是祭祖的大事。”
“你要回你回,反正我不回。我妹妹也不会回的。”黄彤枝将电机一摔,走去饮水机打水。
“师傅,那你还回吗?”既然黄彤嘉的事提前发生了,也没有怀孕,那黄彤嘉的事可以暂时不用管。可黄漫娇一个月后要是走了,该如何是好?
“算了,我也不回了,挨骂就挨骂。”
黄彤枝倒好水后,砰的一声,将水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彤枝,水杯可是无辜的,你别把它给砸坏咯,我师傅刚才说了,清明跟你们一起在鹏城,不回去了。”
“真的?”黄彤枝两眼看着黄漫娇。
“嗯,不过挨骂的时候,你得去我家帮我噢。”黄漫娇委屈道。
“小事,挨骂是我的强项,从小骂到大,你看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黄彤枝嫣然一笑,倒是也有她温和的一面。
“彤枝,彤嘉说今天去找房的,她有没有跟你说要去哪里找,我们三个怎么着也得租个一房一厅吧。”
“还能去哪里找,就是最近的大水坑呗,大水坑附近厂也多,还有总厂福士康也在,等辞职后,还可以就近找工厂,租那挺好的。”
“噢,那还可以,大水坑一房一厅贵吗?”
“好像不便宜,三四百一个月,咱们三个住,平均下来一人一百,也不算太贵。”
“这么说也是,我超讨厌香香,外地女人怎么这么随便,居然喊男人去宿舍。”黄漫娇嫌弃道。
“哈哈,这有什么,你到时候也可以喊莫海冰过去呀,不过得提前跟我姐妹说一声,不然一凳子下去,莫海冰那瘦身子可受不了。”
“何止一凳子,他要敢去,我非打死他不可。”荀柏言急道。
“你也跟着瞎说,好好嵌你的电机,别又给我嵌错了。”黄漫娇一巴掌拍在荀柏言的肩上。
“我说真的。”
“还说。”
荀柏言只好低着头继续嵌线,不过听她们两个聊天,似乎并没有辞职后立即回汕头的打算。
大水坑?
也不知道二舅胡二狗事情办得怎样,有没有租到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