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殿下,您是了解奴婢的。老奴在宫中伺候主子们几十年,从来不敢逾越法度。”
“高岺是奴婢的义子不假,奴婢有管教不严之罪。可绝不敢纵容他们,秽乱宫闱啊!”
恩,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高福在宫中当差几十年,之所以从无差错,就是因为他骨子里刻着“谨慎”二字。
而且,这里是他的值房,距离皇帝的寝殿距离如此之近,他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纵容义子这种行径。万一惊了驾,脖子上一百颗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恩,好,孤信你一次。你是内侍总管,这里的太监、宫女都归你管,说说,该怎么办!”
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俯身于地的高福,哭着言道:“按照宫规,秽乱宫闱者,乱棍击毙。”
好,“高总管,果然是公忠体国,严于律己。”,话间,李贤扭头看向阿史那暕(汉名-史暕)吩咐道:“拖下去,悄悄办了!”
李贤这可是给高福留足了面子,此地与皇帝的寝殿近在迟尺,如果交给慎刑司的人办,肯定太监、宫女們拘在一起,闹得“满城风雨”。
闹将起来,龙颜震怒,高福这把老骨头,也得在盛怒之下化为齑粉。
而高福,虽然因为失去了义子而伤心,但也明白太子这是施大恩给他,否则即便此事与他无关,至少也得仗刑一百。
就他这把老骨头,能活着挨一半,都是祖宗积德了。宫里那些盼着他倒霉,等着取他而代之的同僚;见他失了势,只要稍微示意,崽子们就能要了他的命。
“行了,别哭了,顶着肿眼泡,一会儿没法回去当差了。”
高福哭的这么伤心,也不难理解,太监也是人,也有感情,需要给自己找个感情寄托,寻个指望。
受了宫刑,没有那东西,就只能通过收干儿子的方式,为自己养老送终。彼此都是苦命人,相互依存,也算有个照应,且宫中也并没有明令禁止。
高福在宫里伺候几十年了,家乡的父母弟弟早就过世了,这个养子也是他证明,自己在这世上存留过的唯一证据,自然视如己出,当成下半生的依靠。
如今,眼睁睁看着义子,触犯宫规被处死,多年的心血付诸一炬,老了也没了指望,怎么不悲痛欲绝。
“奴婢不争气,奴婢管教不严,奴婢有罪。”
“奴婢谢过太子殿下回护之恩。”
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擦了擦眼泪,强忍悲痛的高福,躬身请太子去凉亭坐。里面让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玷污了,怎么还敢让太子下脚呢。
“老高啊!那两位竟敢在天子龙寝之地,干这种腌臜之事,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但孤怜你年老,且伺候了父皇几十年,忠诚勤勉分上。允你从宗族过继一个养子,孤许他个出身就是了。”
这对于高福来说,可又是一个大恩典。从前没有在族中过继,就是怕后辈们贪恋宫中的繁华,走了自己的老路。要是能谋个正经出身,他早就从族中过继了,哪里还能在宫中收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