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散朝了,可临了临了,太子又颁布了一道人事命令:检校吏部尚书-李敬玄,晋御史大夫,吏部员外郎-张仁祎晋右侍郎。
李敬玄负责选官多年,在治吏一道上,颇有心得,让他主持御史台,无可厚非。
可张仁祎不过一介小吏,平时也是老实巴交的不怎么说话,他是怎么入太子之眼的?
难道说,这闷头干活的牛,真有翻身的一天?太新鲜了,新鲜的让人有些不敢信。
还别说,他们还真猜对了,李贤就是看重就是他老实这点,吏部治天下之吏。像张仁祎这般,老实又死守原则的好,有原则才能保证铨选的公平性。
命内宦将朱袍赐给张仁祎后,李贤淡淡言道:“孤少时在东宫,听陛下为五哥授业。言天下官吏,如果能把一半的精神,放在当差上,便赏他“能吏”二字。”
“前些天夜里,孤去查六部当值情况,已经是深夜了,六部之中,只有张仁祎仍在奋笔疾书。”
“隔日,孤调了吏部的文书,一夜之间,经他之手的文牍,足有一百七十三本,且无一错漏。”
拍马屁的奴才,宫里太多了,只要李贤想,可以让宫人、宦官,每天说上成千上万遍。可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对治国治家,又有什么用。
所以,官员不必苦心钻研,整日想着怎么谄媚上员,取悦于东宫。那些都对他们仕途无益,只要把手里的差事干好了,仕途自然也就来了。
自武德朝起,文官们除了治民,就是顶着将门,整天鸡蛋里挑骨头。将军们有错,李贤自会处罚,他们还是干点利国利民的事,为百姓谋些德政为好。
“孤为什么要调整,御史台、吏部的要员,就是御史台、吏部的部员们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自省、自律。”
李贤不想把话说的太透了,能站到这里的,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即可。他们要是还想斗,那就自己个斗去,弄出了党争,老子自有法治你们。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掺和到军队中来,文臣,武将必须分流管理。再这么胡搞下去,非得两极分化、视若仇敌不可。
......,刚下朝回到宣政殿,李贤本想着喝口茶,洗个澡,松快一下再批本章。可这茶盏还没放下,博陵县男府就递了牌子,说阎立本要不行了。
一听这话,李贤手中的茶盏,顺势就脱手滑落,摔成碎片。前日太医不是说,已经有起色了么,这怎么又不行了呢!
“愣着干嘛,更衣备马,孤要亲自去阎相府邸。”
“对了,派人告诉太医令-甄颌,让他也去博陵县男府。”
原本的好心情,让这一下全给搅合了。狗日的阎王爷,勾人也不看看啥人,自己本家都搞,活该做鬼。
阎立本,道德君子,厚德宽厚,官箴好的不得了,对下和气,也不谄媚于上,是个难得好官。可就是这样的好官,却不能长命百岁,这是哪门子道理。难道非得是祸害,才应该长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