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细雨绵绵,天空上的乌云好像要压下来一样,压抑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气。崇仁坊的英国公府,仿佛成了这阴霾中心,阖府上下人等尽皆面露哀色。
随御驾而来的刘仁轨、郝处俊等人宰相,也尽皆站在细雨中,一言不发,?他们都知晓,今儿大唐要损失一根擎天的柱石了。
此时躺在榻上的李勣,早以不复往日的威风,与寻常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言,只能默默地等待阎王索命,无力反扛。
可李勣到底是经风历雨的柱国之臣,?靠在软垫上,与皇帝说:“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陛下,老臣该走了!高祖、太宗,和以一众的老兄弟,都在下面等着我呢!”
握着李勣的手,一向无情的李治,眼圈不由的红了起来,嘴唇也哆嗦的说不出话来。李治这一生,李勣出力颇大,可以这么说,没有李勣,皇帝也掌握不住军队。
更何况,?年逾古稀之年的李勣,?还为大唐培养一位能征善战,压得住军队的储君。通过刚刚结束的军队演练就能看出来,李贤已经出徒了,?他不在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比起他当年来,李贤拥有的起点更高,这份功劳,很大一部分就应该落在李勣的身上,门外的中书侍郎-李义琰等,不就是他给太子寻的臂膀。
“陛下莫要悲伤,老臣一生杀人无数,又得享了高寿和无边的富贵。为人臣者,能如老臣这般几何,凤毛麟角了。”
李勣强撑这一口气不走,不是为了向皇帝讨要身后的荣光,及子孙后代的爵位、官禄。而是想提醒皇帝一件陈年往事,希望皇帝能善始令终。
“司空尽言,朕无有不允。”,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李治也定然应允。不能让功勋卓著,一生辅佐他们祖孙四代的老臣死不瞑目。
淡淡一笑,李勣开口言道:“陛下可还记得,废太子承乾,?你的长兄!”
是,李承乾也许不是合格的储君,即便为帝也不可能有皇帝这般功业。可有百般不是李承乾,唯独对得起皇帝,也只有对皇帝问心无愧。
文德皇后崩逝后,宫中有子嗣的嫔妃,都觊觎皇后之位。而文德皇后子女中,自然也就成了阻挡她们孩子成为嫡子的拦路石。
嫡子中,唯一未成年的皇子,便是李治,自然也成了她们的首要目标。即便李治是由先帝亲自抚养的,也不能保证时时看护着。
李承乾疼爱幼弟,遂时常令长子-李象伴随李治,以东宫太子之势,威压诸妃,不敢对李治暗中出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李治与李象这对相差仅仅两岁的叔侄,是一起长大的总角之交。
李勣与马周等臣,当年受太宗之命,审理李承乾谋反一案。受上意而保全其性命,皇帝也尽了一份心力。
可如今李承乾的坟茔还在黔州,儿孙也是庶民。同为帝王血脉,比之李恪、李泰的子孙,差之千里。
皇帝为什么如此淡薄的对自己的兄长及从小一起长大的侄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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