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谨小慎微,生怕有一丝疏漏。
谷舓
就说天后为了揽权,在朝中倒行逆施、排除异己吧!身为左相的他,有协理阴阳之责,劝谏之权的。可他怕得罪天后,偏偏什么都做,所以说,朝局如此他是有一定责任的。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刘相,阿史那忠获罪于天,他该死!”
“王孝杰,老夫真是看错你,你的胆子大到没边了。”
呵呵,“谢相爷夸赞,待末将擒下东宫一众,再来听相爷的教诲!”
哼,冷冷地一笑,刘仁轨却伸手拦下他。如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了,一个刚刚提拔上来的大将军,就敢藐视左相了。
不过,今夜是大事,关乎社稷天下,他没有时间与王孝杰扯皮。
只是冷冷告诉他,半个时辰前,兵部尚书-岑长倩、左侍郎郭待诏、右侍郎阿史那道真,分别进驻自己起家的部队。
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动作,但实际行动已经证明,他们对天后选择的新君很是不满。如今,进驻自己的嫡系,便是在观望,观望新君的帝位,能否坐稳!
“他们怎么敢,相爷为何不挥军灭了这三名逆臣!”
“错,你该说天后为何不下旨灭了他们!”
灭?开什么玩笑,为了新君继位诏书的合法性,天后已经拿下了郝处俊、张文瓘等一班文武臣工了。再出兵攻击岑长倩等人,岂不是坐实了,新君乃篡位之君!
而且,岑长倩三人都是履立战功的大将,受太子贤大恩,正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他们正等着天后出兵,好弄个“清君侧”的借口来起兵呢!
“那,那天后为何不下旨宽慰他们,许以高官厚禄,收拢其心呢?”
听到武承嗣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刘仁轨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天后的亲侄子。你以为,谁都跟许昂一样,是个见钱眼开的无耻小人呢?
岑长倩是晋王的老师,郭待诏、阿史那道真都是太子贤在凉州道任上的旧部,同袍之情,甚过手足没听过吗?
他们三个没有以“清君侧”之名,立刻起兵造反,天后就该烧高香。真逼反了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起哄不说,更是让新君不合法继位的罪名给坐实了。
“你们怎么向上爬本官不管,但不要煎迫老臣太甚,老夫希望薛国公是最后一个。”
“他们都是跟着太宗和大行皇帝一辈子的臣子,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该你们折辱!”
交待完了天后的意思,刘仁轨便勒令二人收兵,等待天后与新帝商量之后,再行处置。
可武承嗣,不知道脑袋真缺根弦儿,还是非得把人赶尽杀绝,竟然还要继续追击,好悬没把刘仁轨气背过气去。
弄了半天,他是白说了。东宫的势力,就岑长倩三人那么点么?这朝中、军中、宫中,受过他恩惠的人,还少了?
不别说人,单论军事学院的独孤谋、契苾何力,那与东宫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可是手里有两万枕戈待旦的学员兵。
这些学员在入学之前,皆是边军中百夫长以上的青年军官,个顶个骁勇善战。
凭借独孤谋、契苾何力的将才,再凭借蓝田大营永久性城寨,得用多少人命能拿下那里。
不要说王孝杰了,就是他刘仁轨自己上,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也休想讨到便宜!
“你周国公能耐,你去求天后,给你拨十万大军攻打蓝田吧!”
“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手段,到底有没有嘴硬!”
瞪了武承嗣一眼,刘仁轨又回到阿史那忠的尸体前,一脸悲伤磕了三个响头,拒绝了副将们的好意,亲自帮着老兄弟收拾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