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听到隔壁的声音的,张大官人要了一壶碧螺春,拿起一份杂毒,一边品茶一边倾听着隔壁的谈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国涛兄,当初在云安的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舞文弄墨,不知国涛兄还记得吗?”
张大官人内心一震,他压根没想到阎国涛今晚见的人居然是查晋北。
阎国涛叹了口气道:“人在体制之中,很多事身不由己,没完没了的政务,我哪还有时间和心境,再说,我的书画根本无法登入大雅之堂,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查晋北道:“国涛兄太谦虚了,你的画,乔〖书〗记的字并称双绝,体制中人都以求得你们的书画为荣。”
阎国涛苦笑道:“我的水准如何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查总不要太抬举我了。”查晋北道:“我记得当初在南武书画院,乔〖书〗记和你一起合作了一幅秋菊图。”
阎国涛沉默了下去,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方才道:“过去了这么久,我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查晋北微笑道:“国涛兄当真不记得了?那幅画后来被我得到了,你的画好,乔〖书〗记的字更好。”他停顿了一下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ā一处开。”
阎国涛哑然失笑,这是黄巢的题菊huā。
查晋北道:“我还记得乔〖书〗记当时的话,他说黄巢的诗词一般,但是气魄很盛。”
阎国涛点了点头:“于是我就在画上补上了几枝桃huā,那幅画被我画得不伦不类了。”
查晋北道:“那幅画的韵味就在其中,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ā一处开。不知乔〖书〗记在平海的时候可曾见过菊huā与桃huā竞吐芬芳的情景?”阎国涛的目光充满了失落,低声道:“现在却是冬天!”
查晋北端起茶喝了一口:“国涛兄,平海的事情很突然啊。”阎国涛道:“查部长亲自过来宣布了乔〖书〗记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也毫不知情。”查晋北道:“代省长的人选还没有公布。”
阎国涛眉峰一动,查晋北的话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其实这也是很多人感到困惑的事情,省长宋怀明升任平海省省委〖书〗记,他的位置就出现了空缺,这次组织部副部长查晋南专程来到东江,只是明确了平海第一领导,对代省长的事情只字未提,按照常理,常务副省长焦乃旺显然是这一位置的首要人选,但是组织部因何未做专门说明用阎国涛缓缓落下茶盏道:“查总从京城来,消息总是灵通一些。”
查晋北道:“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他话锋一转,低声道:“我听说是乔〖书〗记将孔源交到了中纪委。”
阎国涛对其中的内情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孔源主动招惹乔振粱,乔振粱也不会走这一步棋。阎国涛道:“孔源自己有问题,生活作风方面太不检点。”查晋北意味深长道:“孔源的错误并非是生活作风问题,这方面的事情,其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他错在不该向乔〖书〗记公开发难,国涛兄,你说对不对啊?”阎国涛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的沉默等于间接承认了查晋北所说的就是事实。
查晋北道:“孔源这个人头脑还是很灵活的,按理说他不会做以卵击石的事情。”他有足够的资格评论孔源,因为他的哥哥查晋南就是中组部副部长,对于这一系统内的官员,查晋北还是很熟悉的。
阎国涛道:“人总有糊涂的时候。,…
查晋北道:“他可不糊涂,有些事你们能够掌握,别人一样可以知道,王牌往往只能使用一次,如果别人抢在前头就已经用过了,那么这王牌也就谈不上任何的威慑力,国涛兄觉着我说的对不对?”
查晋北的话说的虽然婉转,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明显,孔源这次之所以跳出来和乔振粱作对,是因为被人胁迫,孔源不得已而为之。
阎国涛道:“棋子总是可悲的。”
查晋北微笑道:“任何人都不甘心当一枚棋子,可是棋子也有分别,如果一枚棋子能够最终留在胜者的阵营中,那么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阎国涛这次来和查晋北见面,更主要是想从查晋北那里获取一些内幕信息,可是他们的对话让他意识到,查晋北这次绝不是拜访故友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