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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其实说完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他慌忙解释道:“张〖书〗记,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最近事情挺多的。”
张扬道:“什么事情啊?死了一个人?之前福隆港死了四十七个,和上次的事情相比,赵金科的自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我就不信一名官员的性命再重要,能比四十七名老百姓的生命更重?更何况这个赵金科还是个贪官!”
周翔的唇角因张扬的这句话而抽动了一下,张扬却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仰了仰头,以一个舒服的姿态躺在靠枕上,闭上双目道:“老周啊,你在滨海政法委〖书〗记的岗位上也干了不少年了吧?”
周翔内心中没来由又是一阵慌张,他望着张扬,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短暂的慌张之后,周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低声道:“七年了!”
张扬道:“老同志了,如果谈到对滨海政法工作的熟悉,你称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吧?”
周翔笑道:“呆的时间长了一点,了解到的事情多一些,其实我在工作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在领导面前说话,周翔的谦虚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可是他面对的是张扬。
张扬依然没有睁眼看他:“别谦虚,七年的时间,就算有不足也改进的差不多了。”
周翔怎么听怎么觉着他这句话味道不对,可又不知道如何接茬,一脸的笑,透着尴尬。
张扬听到他半天没有说话,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周翔道:“老周啊,你对赵金科这个人了解吧?”
周翔道:“了解一些,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张扬的眼睛又闭上了,心中暗骂周翔虚伪,不过这也难怪,赵金科出了事情,谁也不想招惹这个麻烦,一个个忙着撇开干系,张扬接下来的话就让周翔感到有些心惊肉跳了:“老周啊,按理说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当初他当上车管所所长还是你推荐的呢。”
周翔的脊背明显僵直了一下,冷汗从他的后颈一直流淌到他的尾椎,想不到这笔陈年老账居然会被张扬给翻了出来。看来天下间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位新来的县委〖书〗记显然是针对自己做过一番工作的。
周翔叹了口气道:“怪我用人失察啊,我记得当初赵金科的工作还是非常努力的,周围同志对他的评价也都很不错,真是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扬笑了一声道:“可能真的应了你刚才的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看起来清廉刚正的某些官员,其实背地里却干着贪污腐败的勾当,老周啊,你们政法委的工作需要加强,以后你肩上的担子会越来越重啊!”
周翔内心非常的忐忑,和张扬接触的时间越久,就越感觉到这厮心机很深,他本以为张扬对自己缺乏了解,至少不如他了解张扬那么多,可是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想法根本是错误的,张扬这小子精明的很。
来到东江之后,张扬和周翔分头行事,周翔去市局解释这件事,而张扬则直接去了市委,面见市委〖书〗记项诚,当面向他解释赵金科的坠楼事件。
项诚的脸上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笑容,自从他和张扬的关系有所缓和之后,还从没有见到他以这样严厉的表情面对张扬。滨海车管所所长赵金科坠楼事件虽然是昨晚刚刚发生,可是在一夜之间已经传得街知巷闻,项诚的生气表面上是因为张扬没有很好地控制住这件事的恶劣影响,在他发怒的背后还有一层原因,项诚和张扬之间的关系从未有真正意义上的缓和,他之所以近期对张扬如此宽容,是因为迫于压力,只要有了对付张扬的机会,他都会将心头压抑已久的怒火宣泄出来。项诚甚至没有招呼张扬坐下,不等张扬给他打招呼,项诚就怒道:“搞什么?你才到滨海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金科为什么会跳楼?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带给我们的政府多么恶劣的影响。”
张大官人不卑不亢道:“项〖书〗记,赵金科跳楼跟我没关系,现在人已经死了,影响已经造成了,您发火也没用,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专程向您解释这件事,您有心情听吗?”
项诚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头都大了!张扬啊张扬,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嘴上是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气,可实际上还在把这件事归咎到张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