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北厢房,青霜略作打量,不大的厢房内虽不显奢华,却整洁有序黄澄澄的紫檀木榻上,半旧的纱帐轻挽在两侧榻头的铜帐钩上。
床头侧面,摆放着雕工精致的鸡翅木柜,木柜上一盏莲花状的紫砂香炉里,一抹青烟冉冉升起。使得整间厢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房内正中,不大的红木桌面一尘不染,圆桌正中,彩釉描金茶壶搁在正中,四枚瓷质通透的茶盏倒扣在侧。看来此厢房并非闲置,而是有人居住的。
青霜缓步上前,在圆桌旁的红木月凳上坐定,轻声言道:“有劳翠玉姐。”
正在床榻另一侧的花梨木柜里拿取衣服的翠玉,得青霜一问,回身浅浅一笑,应道:“邱采女,您唤奴婢翠玉便好。您是主,奴婢是仆,这翠玉姐的呼谓,奴婢怎担当得起。”
说话间,翠玉手里己捧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裙向青霜走来。翠玉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头挽一对双丫髻,皮肤略显白晰,双眸虽不算大,却也颇有神采。
青霜闻言自嘲的暗道:今夜皇后使人将逸月轩烧毁,显然是定了心要取自己的性命。如今皇上龙体堪忧,后宫中皇后一手遮天,不说旁的,单是自己眼下这采女的身份,也是拜皇后所赐。虽然并不知晓,皇后为何非要取了自己性命,但是若皇后容不得自己,日后皇宫内便定然没有邱采女的存在。此时自己又有何资格以小主自居。
想到这里,青霜苦涩的一笑,并不再接过话去。
翠玉见青霜沉默不言,只当她乏了,也并不多言,随手将手里月白色的长裙放在床榻上,轻声言道:“邱采女,您歇息片刻,奴婢这就去打盆水来为您洗漱,稍后换上干净的衣物,兴许会舒服点。”
说话间,翠玉己快步向房外走去,青霜有些尴尬的颌首看了看自己污浊不堪的衣裙,起身走向窗口,向窗外望去。北厢房位于小院前列厢房的北位拐角处,站在窗口正好可以看见高嬷嬷等人所处的南厢房。
遥遥望去,只见南厢房内门窗紧闭,刚才搀扶高嬷嬷的那位素衣宫婢站在房门外伺候着,想来李贵妃是有意将那位素衣宫婢遣出房外,定与高嬷嬷有要事相谈。
近日来高嬷嬷的种种言行,与范嬷嬷初见自己的神态,一个又一个问号在青霜心里腾起,心知她们此时的话题中,定少不了自己。
“邱采女,何事想的如此入神。”不知何时,翠玉己端着铜盆进入了厢房内。
“哦......”青霜回过神来,转身走向翠玉,随口敷衍道:“并未想什么,只是有些困了。”
翠玉刚才在李贵妃身旁伺候时,闻得青霜提及逸月轩失火一事,不禁面带慰色的言道:“邱采女定是受了火患惊吓,故而才会困倦失神。”言毕,语气里却有一丝为难的言道:“此时己近亥时,原本己是熄灯歇下的时辰,只是......”说着,翠玉略作停顿,目光向李贵妃此时所处的厢房看去,不再往下言语。
青霜自然明白翠玉的意思,适才李贵妃仅吩咐翠玉领自己来此处洗漱更衣,却并安排自己的住处,翠玉仅为奴婢,岂敢擅自安排。而从刚才状况看来,李贵妃仅是以洗漱更衣为借口,将自己暂时支开,以便仔细询问高嬷嬷来龙去脉。若猜得不错,稍后南厢房那方,定会再传自己过去问话,看来今夜注定无眠了。
“我明白的。”青霜笑了笑,接过翠玉的言语,回身走向靠墙的梨木盆架,铜盆里盛着半盆清水,盆沿边一张洁白的棉帕,一半没入水中,一半搭在盆边。
“邱采女,奴婢伺候您洗漱。”翠玉连忙上前,轻轻挽起袖口欲替青霜拧起棉帕,却被青霜抬手挡住,柔声言道:“这等小事,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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