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自承宠以来,向来待人宽厚,与人言语也是和颜悦色,从未有过声色俱厉的先例。后宫的奴婢们,皆暗自认为,青霜性子是极好的。身为后宫女子,博得一个好性子的名声,原本乃是好事,可是偏有宵小之辈,将其好的性子,在脑子里自动转换为好欺负的信号。
莫氏身旁的紫儿便是这种人,故而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与青霜硬声言语。岂料刚摆开阵势,向来说话柔柔顺顺的青霜,竟突然翻了脸,不仅断喝不己,还声称要回了皇上,将自己逐出宫去。如此一来,紫儿顿时怔在当场,脸上青白交加,不知当如何言语了。
莫氏意外的瞪了青霜一眼,好似并不认识她一般,在脑子里略微过了一遍,方才怒声言道:“邱采女,紫儿乃本采女的侍婢,若有不当之处,本采女自当调教,岂能劳你如此费神!”
“哈哈,莫采女说的是,紫儿的确乃你的侍婢,若是调教,自然需得莫采女亲自为之。只是此女如此不懂规矩,也不知是平日里莫采女疏于调教,还是此女根本不思教诲之故。”
说话间,青霜上前一步,眼神示意碧儿将跪在地上,双颊红肿唇角浸血的枣儿,搀扶起来,继续讥言道:“抑或是莫采女太过忙碌,忙着替他人伺弄瓦上之霜,却反倒忘了自扫门前雪了。”
青霜此言虽为暗喻,却说的极为直白,任她莫如芝脑子再是迟钝,也听了个明明白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采女教训不得这犯事的贱婢吗?”莫如芝声调猛的上扬,青霜摆明了护短,她岂会擅罢甘休。
“枣儿,你来说说,究竟犯了何事,使得莫采女如此恼怒?”青霜并不理会莫如芝上扬的情绪,神色冷静的看着枣儿,轻声询道。
枣儿经此一问,原本己止住的眼泪,再次扑哒扑哒的滴落下来,声调混浊不清的应道:“回小主,奴婢拎着水桶从此处经过,见莫采女迎面而来,奴婢连忙退到路旁恭身避让,可是却不小心踩到了苔藓之上,脚下不稳险些跌倒,不慎弄洒了水,打湿了路面......”
枣儿说到此处,眼眸里露出惶恐之色,略微心虚的微声言道:“却使得莫采女脚下滑了一下,但是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故意而为,小主,您要替奴婢作主啊。”
枣儿言毕,己经泣不成声,适才被搧刮的双颊火辣辣一片,伸手抚向脸颊,刚一轻触许是太过疼痛,又赶忙将手缩了回来,口中随即发出一声轻嘘。
青霜听毕,心中暗自思量,如此说来,枣儿纵然有错,也非故意而为之。而且此事原本也是小事一件,若换了其他宫苑的小主,最多喝斥一番也便罢了。可偏偏对方是与自己极不对付的莫如芝,枣儿的一个大意,倒是让对方揪住小辫,不肯撒手了。想来此事在莫如芝的喧染下,己非奴婢不小心之过,大有自己指使奴婢害她的意思了。
思绪快速飞转,青霜面色不惊的对枣儿言道:“既是错了,向莫采女磕头认错便是。此事你有错在先,莫采女罚你也是应该是,日后定要多加小心。”
说话间,见枣儿的唇角仍旧不停的浸出血渍,脸上竟然较适才又肿出了许多,眼角处更是泛起了青紫,看来那紫儿刚才搧刮之力用的不小,青霜一阵怜悯,对碧儿言道:“将枣儿领回轩院上药,她伤成这副样子,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碧儿应声,领着枣儿正欲退下,莫如芝却不肯依了,“此事难道就这样完了吗?此贱婢冲撞了本采女,岂能如此作罢!”
青霜见莫如芝继续不依不饶,当下没好气的唤住正欲离去的碧儿与枣儿,而后对莫如芝言道:“莫采女,枣儿你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若还不解气,那本采女便领着枣儿,与莫采女一同前往长生殿,请皇上作主,让皇上定夺便是!”
莫如芝平日里常听宫人们说,青霜对自己宫里的人,极为维护。因此莫如芝今日才打算小题大作,拿枣儿开刀。原以为自己扣着枣儿不放,青霜会竭力维护,与自己好一番争论,如此一来,二人争执之下,定无好言,一旦扯开了场子,青霜定会背上一个,纵奴作恶的罪名。
即使没有真凭实据,但宫中传播最快的便是谣言,所谓三人成虎,一件事情若仅一人讲,闻者许会一笑了知,若有两个人讲,旁人许会将信将疑,可是若有三人或者更多的人传送,那此事便己然成为了事实。
今日自己与青霜在御花园里,若大闹一场,日后经人口相授受,传入皇上的耳中时,自己定是以一名受害者的身份出现。那时,证不证据己经不重要了,宫中整日咀嚼的舌根,便足以让青霜抬不起头来。
但是此时青霜却好似并不肯跨入自己的套儿,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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