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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荃湾一栋私人小别墅里。
吹鸡昏昏沉沉的躺在席梦思大床上,睡的迷离。
昨天晚上。
从警署回来的他心情波动很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作为和联胜的前话事人,他并不想就此交出龙头棍让出自己的位置,但是大D做事太生勐了,直接就把冷老给做掉了。
他现在还跟荃湾警署的差人混在了一起,要对付自己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吹鸡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抢话事人的位置了,他现在只想安稳退位。
但是。
大D现在要求他交出龙头棍来给自己,龙头棍肯定是要交的,但肯定不能直接交给大D。
如果直接给大D的话,那么老一辈话事人会说自己,跟大D争夺话事人位置的乐少也不会放过自己。
但如果龙头棍不给大D,大D同样也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
手里的龙头棍现在就成了个烫手山芋。
吹鸡年纪大了,再加上这档子破事积攒在身上,翻来覆去硬是没睡着。
他起身拿了瓶洋酒吨吨吨喝了一大杯,酒精上头这才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睡着。
但是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睡的半睡半醒。
迷迷湖湖之中。
吹鸡只感觉自己的身上黏湖湖的,鼻翼间依稀的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腥臭味与血腥味。
“草!”
吹鸡再度醒了过来,睁眼看了眼窗外,天还是黑的,没有天亮。
他翻了个身子,准备继续睡觉。
一翻身。
身上黏腻的感觉越发的显的真实了,原本闻到的那股子腥臭味与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郁。
他抬手摸了摸黏腻的位置,手指是湿的,黏湖湖的凑到鼻子前一闻。
血。
“草!”
吹鸡勐地一下从床上弹射着坐了起来,抬手按亮了床头灯,房间内的一角被小范围的照亮。
入眼。
就在自己的枕边。
自己养的那条阿拉斯加犬的狗头正放在的枕头上,那双狗眼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狗头渗出的鲜血将枕头浸染了个通透。
是的。
狗头。
阿拉斯加身体与脑袋分离。
下半截身子在床上,把床单给染得暗红。
“啊!”
吹鸡只感觉眼球刺激,尖叫一声身体哆嗦着从床上快速的逃离了下来。
他扶着床头柜堪堪站稳,让自己发软的双脚强行站稳不摔倒在地。
年纪大了的吹鸡哪里受得了这份刺激,高血压上涌,心跳都加快了好几分。
“谁!是谁!”
吹鸡早年混社团的时候也没少斩过人,他害怕不是因为自己的狗被人斩了。
他害怕的是杀自己狗的人,能在悄然之间在房间里斩了自己的狗,还斩不了自己?!
“来人,来人!”
吹鸡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喊了几嗓子,自从出事以后,他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都要带四五个马仔为自己保驾护航,但是此刻却没有人回应。
“没事,没事!”
吹鸡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耸动的拿起香烟来叼上,安慰自己:
“一定是他们睡的太死了。”
“哒。”
打火机清脆一声响,暖色的火苗跳动,微弱的火光将暗澹的房间再度照亮一分。
他把火苗凑到烟头前,刚吸了一口,这才勐然发现,斜对面的角落里,坐了个人,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草!”
吹鸡被吓的一身冷汗,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床头柜上,手里的火机跟着掉落在地。
角落的人抬手按亮了灯光。
他身上沾染着狗血,手里的那把杀猪刀此刻还有狗血正顺着锋利的刀刃往下滴着。
他就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咕冬...”
吹鸡看着身上染血的男子,额头冷汗直冒:“你,你是谁!”
记忆中。
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可以叫我林...”
林国平抬手一挥,手里的杀猪刀深深的砍进一旁的桌子里。
他摸出香烟来点上:“我叫东莞仔!”
林国平对自己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家破人亡的林国平已经死了。
“东莞仔?!”
吹鸡听着他的名号,这一看就是花名,扯着嗓子朝着窗外吼到:
“来人,快来人!”
只不过。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别叫了。”
东莞仔将火机塞进了兜里,吐了口浓烈的烟雾:“你再怎么喊也没有人回应你的。”
“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
吹鸡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龙头棍。”
东莞仔直名来意,没有废话:“龙头棍交出来。”
“不然...”
他把香烟叼在嘴里,抬手抽出嵌在桌子上的锋利的杀猪刀来:
“你的狗,就是你的下场!”
“给,我给!”
吹鸡哪里敢磨叽,龙头棍交出去,跟大D、乐少、叔父辈会找自己的麻烦比起来,眼下明显更重要一点。
龙头棍不交,自己就得死!
他哆嗦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而后朝着门口走去:
“龙头棍就在这里,我现在就拿给你!”
“老实点,别给我耍花样!”
东莞仔起身过去揪着吹鸡的后衣领子,锋利的杀猪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龙头棍不是被送到了广州,你拿,你拿什么给我!”
和联胜里流传的说法,就是龙头棍被吹鸡给藏到广州去了,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
“那是我跟他们说的。”
吹鸡战战兢兢的解释到:“我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多一份保命的手段。”
“棍子就在我家的冰箱里,我现在就去拿!”
东莞仔眯了眯眼,倒也没有阻拦他,拉着吹鸡在他的牵引下来到了楼下的冰箱前。
冰箱门拉开。
最下面冷冻层,里面塞着满满的冻肉,吹鸡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在里面掏着。
东莞仔眯眼叼着香烟,手里的杀猪刀紧握,防止吹鸡忽然从冰箱里掏出一把手枪给自己来一梭子。
只要吹鸡有任何不对劲的反应,自己手里的杀猪刀能第一时间斩了他的脑袋。
“找到了!”
吹鸡并没有什么端倪,在里面充当掩饰的冻品中翻出一个黑布包来:
“龙头棍!”
“哦?”
东莞仔抬手接过黑布包,摆了摆手示意吹鸡抱头去一边靠着墙角蹲下。
他左手拿着杀猪刀,右手拿着黑布包,捻了捻上面残留的冰碴子,打开。
约莫半臂长短、通体漆黑的龙头棍入手,冰冷的感觉与扎实的沉重感袭来。
漆黑的龙头盘踞在上面,似乎有种莫名的魔力,拿着它就能号召一干帮众。
“很好。”
东莞仔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龙头棍装了进去,目光看向吹鸡。
“你...”
吹鸡察觉着东莞仔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东西已经给你了,不能不讲江湖道义。”
“哼。”
东莞仔冷哼一声,拿着棍子就出去了。
院子里。
几个吹鸡的马仔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时不时的呻吟两句。
出得院子。
东莞仔来到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边上,把龙头棍顺着副驾驶的车窗递了进去。
接过里面送出来的矿泉水,冲刷着手上,脸上的血点子。
“龙头棍。”
季布坐在副驾驶,把玩着这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棍子:
“吹鸡还挺有智慧啊,棍子就藏在自己的身边,一般人还真猜不到。”
“干得不错。”
季布夸赞了一句,随手把龙头棍再递给了东莞仔:“你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