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昂!
有凄厉的龙吼声响起,那是一条数百丈长的真龙,鲜血淋淋,被吊悬在桅杆之上,四龙将敖锐指尖如剑,将一枚又一枚磨盘大的龙鳞拔除,另外几位龙将分立于龙首两侧,伸手抓住龙颈下的逆鳞,猛地朝下一拉。
嗤啦!
一整张龙皮被剥了下来,金玉般的龙血淋淋,将精铁大船烧灼出一个又一个空洞,甲板上,几名白龙战兵避之不及,被迸溅的龙血击中,一下四分五裂,炸成漫天碎肉。
这是一种酷刑,从拔鳞、剥皮,再到抽筋,剜骨,最后一道龙魂被抽离出神庭,敖锐翻掌,一根能有一尺来长,暗金色的锥子浮空,锥身有一条条虚幻的龙影浮现,没有神圣气韵,反而充斥着死气与暮气。
“镇龙桩!”
海岸边,有不少敖家子弟惊呼,这是敖家惩戒犯错的族人,最严厉的酷刑,自浩瀚星空之初,一直延续至今,甚至有传言,可以追溯到近古末年,而无一例外,只要被镇龙桩镇压住,就永世不得翻身,龙魂不灭,却日夜受到碾压,甚至连魂飞魄散,都做不到。
这比直接打得魂飞魄散,还要痛不欲生,日日处于煎熬之中,生不如死。
即便是苏乞年,也有些动容。
尤其是镇龙桩这三个字,昔日他在玄黄大地,就曾经领悟过镇龙桩这一桩法,与这实为器物的镇龙桩并不同,而后来,他以此为根基,最终参悟出来了封镇禁忌,这不由得令他生出一些猜测,这两种镇龙桩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噗!
就在这须臾间,那暗金色的镇龙桩,已经将那敖谷的龙魂刺穿,生生钉在了虚空中。
昂!
这是最后一道凄厉的龙吟声,镇龙桩被收起,那环绕锥身的龙影中,赫然又多了一条。
“卸甲!”
敖锐再次冷喝,残破的甲板上,数百名白龙战兵颤抖着将身上银光熠熠的白龙甲卸下,这是白龙战师独有的甲胄,哪怕是最普通的白龙甲,也掺杂了道铁,一些统领的甲胄,更是熔炼了一小块神铁。
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身披白龙甲,是每一名白龙战兵的荣耀,界关龙门外,他们永远立在最前方。
卸下白龙甲,也卸下了所有的荣耀。
对于白龙战师的每一名战兵而言,卸甲永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同袍收起了他的骸骨。
“你们记住,下辈子,不要误入歧途!”
敖锐语气沉重,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阖,数息后再睁开。
昂!
他发出了一道穿金裂石的龙吼声,将数十里的天云都吼碎了,这龙吼声悠长,乃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残破的甲板上,卸甲后的数百白龙战兵,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普通人,除了满身的伤痕,唯有迷茫与落寞,而后,他们一个个炸碎,晶莹的血与骨飞溅,也很快在这神圣龙吟中瓦解,成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