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秦晋荀挑挑眉,收起来表面上的感激之色,嘴角逐渐恢复了刻薄的弧度,前倾的身子坐直。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空气隐隐紧绷的声音。
秦晋荀的面上神情寡淡,“为什么?”
于敬堂低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将因为坐着而弄出折痕的衣摆理了理。
“我一直都很仰慕您,还曾想去京城拜会,只是一直苦没有好的时机,不料在此遇见了,现在能和您说一会儿话是我的荣幸,如何还能跟您收费,您说是不是......秦教授。”
不知道秦晋荀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温玉的内心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于敬堂一早就识破了秦晋荀的身份,只是这个“一早”究竟要早到什么时候,是两人见了面的时候?还是他们走进事务所的时候?抑或是,他们踏入滨江的一瞬间。
温玉沉默着,看起来这一次见面,秦晋荀并没有占了上风。
直到两人走出事务所,温玉还能感受到于敬堂的视线就钉在他们背上,犹如一条寒夜里蛰伏的毒蛇,最擅长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咬上过路的旅人。
温玉扭头,“看来我这一身儿白穿了,被人家摸了个门儿清。”
秦晋荀的脸上丝毫没有被识破了的难堪,反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个于敬堂倒也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从头到脚都准备得这么充分。”
“你是说,他展示出来的形象都是骗我们的?”
“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破绽——他的神经绷得太紧了,眼镜到皮鞋完全看不出个人的性格,交谈中除了说话一定得动嘴以外僵硬得像尊石像,从生怕我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殊不知只要是伪装就会留下痕迹。”
温玉听得云里雾里,“那他的破绽是什么?”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他的秘密太多了,早晚捂不住。”
秦晋荀说完,转了一个弯,不是回别墅的方向,温玉皱眉。
“我们还要干什么去?”
秦晋荀看了一眼她颈间露出的大片雪白的皮肤,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去把你这一身儿退了......太丑了。”
晚些时候起了风,将天边的流云吹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南流动。
于敬堂阴沉着脸看着秦晋荀离开,而后飞速回到办公室,锁好门,拉下办公室四周的窗帘,屋内霎时间陷入一片昏暗。
他打开办公室的电脑,不知道在屏幕上按了什么按钮,等待了一会,电脑突然不受控制地弹出了一个蓝色对话框,里面有文字输入的光标一闪一闪,于敬堂见怪不怪,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对着空气开口说道。
“这一次多谢您,要不是您告诉我秦晋荀来了滨江,今天见面我恐怕就被他找到很多把柄了。”
他说完话等了一会儿,电脑屏幕里突兀地出现了一句回答,莹蓝色的光照在于敬堂晦暗不明的脸上,他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一种交流的方式,迅速看完了那句话,而后点头。
“您说的对,秦晋荀一定还会来找我的,他事务所的一个客人转到了我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电脑里又出现了一行字,于敬堂看了之后神色有几分紧张。
“我也没想到邹兰之前找过秦晋荀,秦晋荀一般是不会接这种案子的,她来的时候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说去过京城......您放心,他应该还什么也没查到。”
于敬堂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恭谨地回话。
“是,有一个女人跟他一起来的,应当是从诸城过来的那个法医。”
这回,过了两三分钟,屏幕里才又出现了一句话。
于敬堂的面色微变,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