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回诸城了,可是我还有些事没想通。”
秦晋荀闻言十指交叠地放在身前,偏头看她,“哪里?说来听听。”
“那把......枪。”
温玉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们最初追着那把枪的线索来了滨江,解决了邹兰给你的事务所造成的烂摊子,替孙元翻了案,抓住了于敬堂,也知道了于敬堂背后是......”
温玉习惯性地顿了一下,“......那个人。”
秦晋荀随意轻叩的手指亦是顿了一下。
温玉接着说着,“我只是想不明白,那个人在背后支持于敬堂的原因。”
“原因尚不知道,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读完于敬堂的卷宗就能发现委托人都有一个特点。”
“什么?”
乘务员又来了一趟收走空杯子,秦晋荀于是附在温玉耳边,轻轻说道。
“有钱或者有势......那个人,一定是有利可图。”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引诱温玉,只需要布局肖像林恩词的宋涛一个案子即可,可是于敬堂不择手段替辩护人伪造证据已经一两年,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低音入耳,温玉蓦地推开他,手揉了揉发痒的耳廓,“好好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
秦晋荀坐直身子,挑了挑眉。
“我以为以我现在的身份,应该可以跟你有这种程度的接触。”
温玉登时无语,却也说不出“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身份”这种话,索性扭过头拉开窗板看天看云。
秦晋荀只看着她,看着看着,嘴唇不由自主扬出了一个浅薄却真切的弧度。
*
诸城的空气有种久违了的气息,温玉拎着行李箱往出口走,手一轻,转头就看见秦晋荀笔挺的身形,顺畅自然地从自己手中截过小箱,拎在自己的手里,轻飘飘地说道。
“我没有经验,但是这好像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温玉一窒。
走在前面的秦晋荀面上挂上高深莫测的微笑:情话这种东西,他从前只是不屑,现在用的时候不也是信手拈来?
秦晋荀的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直接送温玉回了家。
温玉那轻巧的行李箱一直被秦晋荀稳稳地拎进门,靠着玄关放下。
多日不通风,屋内的空气显得有些燥热沉闷,温玉推开窗子才扭头对秦晋荀说。
“你坐吧,等我一下。”说罢,她转身去了卧室里。
换衣服去了?家里有一个男人,怎么连门也没有关。
她的身影影影绰绰,秦晋荀视线所及,忍不住心上一动,莫名有些紧张。
这种情绪反映在明面上,便是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他眼神有些飘忽,却又按捺住那些自己从来不会想的念头,背更挺直了一些,不动如钟坐成一个柳下惠。
绮念还没有完全压下,里间的女人便又转了出来,衣服倒是没换,只不过手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失望之余,秦晋荀投以疑惑的目光。
“拿电脑做什么?”
温玉没答,只是开了机放到他面前,又转去玄关打开行李箱,掏了好久才从里面抠出来一个......U盘。
纤细的手捏着U盘递到他眼前。
秦晋荀花了几秒种才纠正好视线的焦点,视线从她的手腕移到那个外观普通的U盘上。
“这是什么?”
温玉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和我父母的死有关。”
“哪来的?”
“......那个人,离开之前塞给我的。”
秦晋荀于是将视线定在她面上,眼中蒙上了一层异样的神色。
“是在滨江那一天?”
温玉点点头。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秦晋荀站了起来,凭借身高的优势俯视她。
“之前为什么没说。”
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意,温玉识趣地没有提那张纸条上写着”别让秦发现,否则作罢”的话,只是概括到。
“他给我的,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把危险转嫁给你。”
但是显然,这句话并没有安抚到秦晋荀。
“你原本没打算告诉我,只不过是我们现在关系有变,你觉得,现在终于可以稍稍信任我一些了?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依旧会藏着你所有的秘密,将我防的像个外人。”
他的语气含着三分愠怒,七分讥诮。
和一个陷入牛角尖里的男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温玉没有再试着解释自己并非是不信任他的话,只是言简意赅地敷衍。
“可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那你......也应该立刻告诉我的。”
话虽如此,秦晋荀立刻便像轻易就被抚平了毛的大猫,眯了眯眼睛之后,矜持地踱着步子回到座位上插上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