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琪睨眼看着池念,“你这么惨?”
池念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姐的故事要说出来,就是一部悲剧小说。”
顾天琪松开了池念的衣领:“悲剧好啊,悲剧深刻,要不你再多说点?”
不都说幸福是比较出来的么,看看那些不如自己的,就能体会到自己有多幸福。
顾天琪这会儿就很想从别人的苦难中,寻求一点点心理安慰和平衡。
池念正了正衣服,嘁了一声,又咬了一口香蕉,显然并不想理会他。
顾天琪便抢过她手里的香蕉,认真说道:“别吃了,大夫刚才不是说了么,香蕉寒性的,你这胃不能吃。”
“那你还给我买?”
“我买的时候又不知道。”
“我这病,又不在乎多这一根香蕉。”
顾天琪没理她这茬,直接把那半根扔进垃圾桶,剩下的则放到了窗台上。
池念一摆手,“不吃就不吃。”
说完,她赌气似的躺在床上,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顾天琪盯着池念瘦削的后背,觉得这女人又可气,又可怜。
他也突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感觉,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女人,他竟然已经在医院待了快一天一夜了。
昨天她忽然晕倒在发布会外的走廊里,顾天琪就送她来了医院。
之后这一整晚,他都在陪着这女人,其实完全可以交给助理来做,不,送到医院,帮她办完住院手续其实就不用管了。
最多最多,帮她付个医药费。
但他竟然一直陪到了现在。
他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荒唐又可笑,一定是因为跟这个疯女人接触多了,自己也不正常了。
“那你就自己等死吧,我懒得理你,走了。”
他拿起衣服,准备离开。
病床的女人却开了口。
“小的时候,我妈撇下我和哥哥,跟男人跑了。我爸就给我们找了个后妈,后妈又带来了一个。
“后妈带来的偷看我洗澡,被我发现了,我去跟我爸告状,后妈也在,她说是我故意洗澡不拉紧帘子。
“我爸信了,一棍子下来,我三根肋骨就断了。那还是我爸揍我最狠的一次,他说,我跟我的妈一样,骨子是个贱货。”
顾天琪停下了脚步,看向病床上的她。
她继续说:“我那年,后妈带来的,晚上钻进我屋里,想欺负我,我大喊大叫把他赶走了。后妈跟我爸说,是我勾引她儿子。
“我爸又把我揍了一顿,把我关屋里,要饿我三天。我哥替我求情,我爸抽了他两个嘴巴子,我哥只好去求我爷爷。”
顾天琪此时已经来到病床另一边,面对池念,坐在了她床边椅子上。
池念并没有看他,一脸平静,继续说下去。
“结果我爷爷却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爷爷来到我家,把我吊在树上抽了一顿鞭子,说要正家风。爷爷还说,我哥要是再替我求情,连他一起抽。我哥梗着脖子说,妹妹没错,然后我俩都被吊在树上抽了一顿。
“后来伤好了,后妈还是不死心,他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又想欺负我,我被他压在床上动不了,嘴巴也被堵着烂毛巾,喊不出来,我以为,这回我肯定栽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