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炀来到了病房内。
顾长海想起了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情形,还是在三十年前,在自己和婉清的婚礼上。
后来倒也有这人的消息,只是两人再没有如此近距离面对面过。
转眼间,他们都老了,萧重炀曾经那么意气风发,如今也带了老态么。
他瞥了一眼萧重炀的腿,说道:“看来,被我打断的腿,已经长好了?”
“怎么可能完全长好呢,”萧重炀自嘲似的笑了下,抬起阴鸷的双眼,看向顾长海:“一到阴天,伤口就疼,伤口一疼,我就会想起来,你当年是怎么把我双腿打断,怎么把我锁在那间小阁楼里,让我眼看着你这个卑鄙小人,抢走了我的未婚妻!”
“我只是不想你破坏我和婉清的婚礼,毕竟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那是她最痛苦的时刻!”萧重炀低吼道。
顾长海没有继续和他细数当年恩怨对错,他绕到病床另一边,把寒夜护在了身后。
“说吧,你来做什么。”
萧重炀冷冷地瞥着他,突然笑了下,“这么护着他,以为我是来杀你儿子的?”
顾长海没有回应他。
他知道萧重炀不是来杀寒夜的,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将来应该会选择更谨慎的方式,不会这么一个人贸然的过来。
也许他只是来看看寒夜被他害得有多惨。
“我的儿子,也是婉清的骨肉,你要是真杀了寒夜,你想过婉清的心情吗?”
萧重炀冷哼了一声:“人死如灯灭,你不用拿婉清来说教我。但昨晚并不是我做的,相反,我还救了他,要不是我的人及时出手,他已经没命了。”
“不是你?”
“连他的手术,都是我亲自做的,你说呢。”
顾长海沉吟着,并不会轻易相信这人的话,尤其是当萧重炀说,是他救了寒夜的时候,顾长海就更不信了。
萧重炀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理由。
萧重炀却嗤笑了一声,“怎么,想不通吗?”
他顿了顿,又往前走了一步。
两人站在一起,顾长海个子略高一点,但萧重炀的凌厉气势丝毫不输给他。
萧重炀说:“我只是不想让他死在别人手里,还死得这么简单和轻松。我得把这些年我承受的痛苦,全部还给你,还有你当年对婉清做的那些事,我也要让你受到惩罚。”
然后他看了一眼顾寒夜,一字一句地说道:“就从你的儿子开始。”
顾长海盯着眼前的人,三十年前,他企图给婉清灌下打胎药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看来此人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危险的疯子。
但顾长海并不害怕他,他笑笑,说道:“老萧,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只会用嘴巴打仗。婉清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你就没有反思过么?就因为你从来都只说不做,白白辜负了她。”
他看到萧重炀头上的青筋暴起,下一刻,萧重炀揪住了他的衣领。
顾长海依然淡定地看着他:“不管怎样,婉清嫁给我了,也生下了我的孩子,你早就输了。”
萧重炀盯着他看了几秒,呵呵一笑,松开了手,“别得意,你们的苦头在后面。”
说完,他来到了病床边,伸手便要去抓寒夜的手腕。
顾长海立即上前阻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