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照片发给她自己,明天她清醒了,看看自己醉酒后的窘态,也许能让她长长记性。
然后他打开了次卧房门。
在他的眼前,是一个极其整洁的房间。
浅灰色的床单,一个褶皱都没有,床尾靠墙角处,放着一张胡桃木写字桌,桌上只放着一个蓝色记事本,一支钢笔别在本子上,好像书桌的主人早上刚出门去,晚上还要在这本子上写字。
书桌边上是一排书柜,除了整齐摆放的书籍,还陈列着一些私人杂物,但也都规规整整,并不是随便堆放。
唯一显得不协调的东西,就是窗台上干枯死掉的两盆栽,令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死寂的氛围里。
正当阿飞打量这房间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位已经自己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进了屋,一头栽在那张整洁的床上,像扑进一个温暖又宽容的怀抱。
阿飞帮她脱了鞋子,把她摆成侧卧姿势,然后帮她拿来一个脸盆,放在床边,对她说:“想吐就吐在盆里。”
她闭着眼睛点头:“放心吧,我憋死也不会吐这的,不然哥哥要生气啦。”
阿飞愣了下,他意识到,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口中的“哥哥”都另有其人。
应该就是曾住在这间屋子的人。
阿飞的目光落在那一排书柜上,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有一些奖杯和奖状,看来是个很优秀的人。
“乔清泽。”阿飞轻声念出奖状上的名字。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吗?
然后他看到了一些照片,装裱在相框里。
有生活照,也有毕业照。有他的照片,也有她的。
他穿学士服拍的毕业照里有她,她看起来还是个中学生。
他穿博士服的照片里也有她,她已经是个大姑娘,头发也长了,站在他身后台阶上,趴在他背上,她笑得灿烂,他笑得清爽。
后来她也穿上了学士服,他则穿上了西装和衬衫,很有成功男士的样子。
他们站在一起,依然是一个灿烂,一个清爽,很般配。
阿飞忽然想起,前一天他在地下车库看到的,那个对凌影出言不逊的男人,照片上的人好像就是那个混蛋,她的前任男友。
目光继续向旁边移动,阿飞看到了一张烧焦的护照。
男人照片剩下一半,那张清秀的面孔变成了焦糊的黄边。
护照旁边是一个玻璃瓶,好像只是土。
这时,床上的姑娘突然哼唧了两声,他回头看去,只见她扯了扯领口,难受地皱起了眉头,好像在干呕。
阿飞赶紧过去,扶她趴在床边,帮她把脸盆拿起来。
等凌影吐完,阿飞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拿走脸盆,又帮她端来一杯水漱口。
这会儿她倒是乖,没再闹腾。
把水杯放在她床头,扶着她重新躺好,头发滑下来,挡住了她半边脸。
阿飞帮她把脸上的凌乱发丝拨开,挂在耳后,深深凝视她。
所以,是在找一个像他的人,对吗?
哪怕对方是个混蛋,只要有一张和他相近的面孔,也愿意容忍?
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