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建言之无物,严广昌也丝毫不着急,而是静静等着谭建口中的‘但是’,只要‘但是’这两个字一出现,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为严广昌操作贷款业务,违规与否其实对谭建这个位置的人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只要他授意,下面的人自然会办的妥妥当当。
不管是收集资料还是审查资质,就连额度审批都不需要他经手去办理,即便是有一些擦边甚至违规操作,也不会查到谭建的头上。
但今时不同往日,位高则权重,权重也意味着不出事还好,只要出事就可能要到里面去过下半生了。
谭建虽然知道没有严广昌的帮助自己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位置,而且严广昌手上也有不少自己的把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把事情办的看起来太容易。
“按照上面的最新指导意见,以股票作为担保的贷款业务口子被卡的很死,你要七八个亿的话我可以打招呼,两三天就能放款。但如果资金量大了,总行风控部门一定会出面干预的……”
按严广昌的意思,一亿五千万股四方药业的市值在二十亿以上,而按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放款他都嫌少,那也就说明他的要求绝对是不低于股票市值的资金量了。
“老谭,要是几个亿的事情我还用给你打电话?我找你的事肯定不会让你为难,这一点我严广昌还是有数的!”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形象,有时候是很难发生改变的,而谭建作为一枚被有意培养出来的棋子,严广昌明确提出要求的底气自然是很足的。
“如果以你现如今的身份,还摆不平这点事情,就只能说明我严广昌看错人了!”,这句话看似在谈友情,实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样吧,老严,你先找两家皮包公司出,让它们的法人和你各签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一份拿到长河分行去办,另一份直接拿到总行来,到时候我给你按两笔百分之八十来放款,这样你就能拿到总市值的一点六倍了。”
不管是分行的贷款业务还是总行的贷款业务,只要是金额超过一亿的案子,最后所走的流程都是一样的。
按照风控流程,一个批次的同类型贷款申请会被自动分配到两名不同的审查员手上,这也就正好钻了空子,他只需要打一个招呼,这两个审查员就会同时放水自己经手的申请。
如此一来,即便是出了问题,最后也是审查不严而导致重复放贷,大不了追回一次放贷的本金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事简单,我让人明天下午之前搞定,下周一我希望看到钱到账!”
按照严广昌的估算,他名下的这一亿五千万股市值有二十三亿出头,如果按照一点六倍杠杆来算,也才三十七亿。
这点钱对于严广昌来说属于是计划内的最低限度,毕竟山海创投的背景是外省国资委,在资金这方面是有着寻常企业不可比拟的优势的。
万一对方搞以本伤人这一套,到时候再想去搞钱估计都不一定能有机会,严广昌深知这一战如果输了,会死的很惨。
既然都到了不得不找谭建的地步,严广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电话给手下又打了过去,让他把协议上的价格直接上调一些。
“给我把交易价格上调百分之四十,你看到哪个上市公司大宗交易是按二级市场价格来算的,我严广昌公司的股票至少也得有个百分之四十的溢价才符合常理!”
加上百分之四十的交易溢价,在谭建的协助下,严广昌可以从银行弄到五十亿出头的资金,这样即便是硬碰硬起来的胜算也大了不少。
两天之后,谭建就在办公室看到严广昌把价格调高了不少,足足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弄了接近十五亿出去,便立刻授意手下把单笔贷款的额度限制在了二十五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