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收了湘王送的礼, 接下来还有一番计划,便没打算留俞秀在宁园用晚饭。只是客套还是要客套一下的,湘王妃离开后, 华阳去见俞秀, 提议让俞秀在这边歇晌, 顺便陪她吃个晚饭。俞秀惦记着丈夫还要登门找小叔子说话,笑着应了。华阳:……这不太符合俞秀的性子!幸好于她的计划也没有太大影响。她叫朝云跟厨房说一声,晚上多添两个陵州这边的名菜, 应该会符合俞秀的胃口。傍晚,陈敬宗回来了,得知大嫂在,他来栖凤殿见个礼,对华阳道:“有些公务要处理, 你们先吃, 我忙完再说。”华阳很少见他这么正经, 信以为真。俞秀却想, 小叔一定是因为她在,不好留在这边。陈家的下人都说小叔粗犷, 没有丈夫、三爷身上的文雅, 可俞秀回忆着她与小叔的几次见面, 小叔只是不爱笑,该有的敬重都没有少。因为自己,竟让小叔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别的院子用饭, 俞秀心中愧疚, 小声对华阳说了实话:“公主, 其实是大爷说他饭后会来接我, 趁机与四弟说些事情, 我才留了下来,不然哪好意思打扰你与四弟。”华阳一怔:“大嫂怎么不早说,我好把大哥的碗筷也预备了。”俞秀红着脸道:“他不想给公主添麻烦。”华阳明白了,笑道:“大嫂回去跟大哥说一声,叫他以后别再这么客气,咱们两家同在城里,本就该多些走动。”俞秀点点头。妯娌俩气氛和谐地用了晚饭,不多久,吴润派了小太监来报,说陈伯宗到了,就在第一进院的客厅等妻子。华阳吩咐朝云:“你去知会驸马,叫他先去招待大爷。”既然陈伯宗有话与陈敬宗说,她们还是晚些过去的好。陈敬宗一个人吃了晚饭,想着今晚可以与她亲近,正仔仔细细地漱着口。见到朝云,他还以为华阳等不及了,没想到竟是让他去招待大哥。陈敬宗没什么好气地去了。兄弟俩见面,陈伯宗关心道:“你在卫所那边如何?”陈敬宗在他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到了“长兄如父”四个字。兄弟俩的年龄差了快十岁,确实有点大,但陈敬宗本就厌烦家里的老头子,自然不高兴再来一个同样的大哥。“能如何,我是驸马,谁敢给我脸色。”陈伯宗换个说法:“卫所里的情况,可有什么是你看不惯的?”陈敬宗:“没有。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教我如何做官,天都要黑了,赶紧接了大嫂回家吧。”说完,陈敬宗就撵小太监去栖凤殿催一催。陈伯宗隐隐头疼,正要开口,陈敬宗跑去外面待着了。陈伯宗:……得知兄弟俩谈完了,华阳陪着俞秀一起来的,这会儿陈敬宗又待在陈伯宗身边了,相处得似乎还算融洽。华阳看到陈伯宗,就像看到了一幅名家字画,都不用陈伯宗说什么做什么,人站在那里,便叫人赏心悦目。当然,她只是按照礼节寒暄,再欣赏也不会失礼地盯着看。“时候不早,我们就先告辞了。”“嗯,大哥大嫂慢走。”华阳叫陈敬宗出去送兄嫂,她就不亲自送到门口了。等陈敬宗跑完这一趟,来到栖凤殿,就见华阳坐在次间的榻上,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两样东西,其中一幅是画,她看画的眼神,跟她看大哥的差不多。“今天收到的礼?”陈敬宗坐到桌子旁边,将她拉到怀里抱着,问。华阳解释了一番。陈敬宗嗤道:“湘王倒是打的好算盘,你怎么想?”她若真是个贪财的公主,而他也只是个没骨头的驸马,湘王这收买人心的计确实能成。华阳:“礼物都收了,我自然要尽心办事,只是我可以骂你,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我这公主再尊贵,也不能跑去卫所里指手画脚。”陈敬宗顿了顿,问:“你这是学我?”他也是收了项宝山的四百两银票,却根本没有跟他们混一路。华阳瞪了他一眼:“是个聪明人都能想到的法子,怎么就是学你了?行了,接下来你且去大哥那边住几晚,装作与我置气的样子,免得湘王夫妻以为我光收礼物不办事。”陈敬宗:……他不愿意,指着那两样礼物道:“大不了就把礼物退回去,何必这么麻烦。”华阳:“你在卫所收拢人心,难道不需要银子?这几日我会让吴润找路子卖了这尊玉观音,所得都交给你整顿卫所,徽宗的真迹,我会送给父皇,明着告你的状,暗里叫父皇记湘王一笔。”别看湘王多行不义,可他毕竟是个藩王,朝廷要动藩王,其实也有颇多顾虑,如果证据不够充分,其他藩王会琢磨你这个皇帝是不是想撤所有的藩!所以,父皇不会因为湘王征用卫所士兵修建私院就降罚,可她后面还有计划,一件一件加起来,会让湘王的倒台顺理成章。陈敬宗乐见湘王倒霉,可一想到为了演戏他还得去大哥那里借宿,陈敬宗就浑身不舒服。他抱着华阳去了内室。“既然要吵架,就该吵得凶一些,久一些,你都把我气走了,我肯定也把你气哭了,是不是?”华阳:……一个时辰后,窗外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陈敬宗终于气势汹汹地跨出栖凤殿,裹挟着冲天怒火的声音划破黑暗,使得宁园前后左右的一些街坊都听见了驸马爷的愤慨之言:“走就走,有本事你就抱着那两样死物过日子,永远都别叫我回来!”离得远的就罢了,就说宁园前面那条街正对着的那户人家,主人夫妻俩听到这动静,知道有大热闹看,胡乱裹上袍子就跑出来了,悄悄来到后门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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