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年,你可怨恨母后?”
南宫玉沉默不语。
皇后带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别怪母后,也别怪你外祖父。”
“母后!他未曾与儿臣商议,就执意要将儿臣送离盛京城,你还要儿臣不恨他?他汪家想扶持什么野种,那是他的事。但是我绝对不会为他人做嫁衣!
他不慈在先,还指望我能不恨?”
六皇子提起外公,满心怨怼无处发。
皇后皱起眉头。
六皇子也看向了她:“母后,你也和他一个想法?也觉得儿子不配做皇上?”
皇后轻叹了声:“玉年,母后盼你有出息,可更想你活着。”
“母后?”
六皇子不敢置信:“当初说我是中宫嫡子,一定得夺储君之位的是谁?让我每天努力,教我要有野心的,又是谁?
你们想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现在你们不想了,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就将我丢到一边?
甚至嫌我碍眼,要将我赶出盛京城?
我真的是你儿子?”
南宫玉冷笑了一声,起身就走。
“玉年,你听母后解释……”皇后有些慌乱,急忙的抓住他的衣袖。
南宫玉顿了一下,转身看了她一眼,重重一甩:“无非还是让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毁了我的努力,和我接下来的计划。现在还要我对你们感激涕零?
别做梦了。
我不恨母后,可也没有办法再听您说这些。
夜深,母后早些安寝吧。”
南宫玉走的干脆。
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空了的手,眼泪又开始掉。
暖柳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可吓坏了:“娘娘,您怎么又哭了?太医不是说了吗?您常年忧思过度,不能再伤心了。再这么下去……”
皇后双目无神,看了她一眼:“本宫唯一的儿子,也怨本宫。”
“娘娘,六殿下可能就是一时气话。”
“怎么能是气话呢?”皇后嗤笑。
看着空空的手,嘲讽不已:“很久之前本宫就知道的,我的玉年,他思想单纯,又不思进取,不听人劝。脾气乖张傲慢,他就是本宫与皇上所有的缺点杂糅出来的孩子。
可本宫只有他一个孩子了,所以,他得争,得努力。
我将原本对四皇子的期待,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我怕他出事,所以护着他,守着他。
他想要的东西,我都一一为他夺来。
我让他滋生出了傲慢,他外公培养了他的野心,如今我们又不愿意再帮他。
他恨我们是应该的。”
“娘娘,您真的不能再伤心了。这常年的汤药吃下来,已是极度伤身。如今太医也已经说了,如果您再这样,就是吃药也扛不住您……”
暖柳眼里含泪。
皇后听得皱眉:“本宫知道了,本宫这条命,怎么也得撑到后宫那群贱人都死了,我的玉年平安,有一个安定的未来之后。”
天光破晓。
盛京城安静的夜晚消失,开始了新一日的热闹。
陆昭昭清早起来时,阿清已经出门了。
桌上放着的山茶花,还有花下那枚新的簪子,让她弯了弯眼睛。
“主人,李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