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儿。”那男人露出无害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与她七八分相似:“你看起来很狼狈。”
初浅定定的望着他,咬牙:“松开他。”
“人生第一次有幸和这么大的道上头头坐在一起,我舍不得松开。”初野给手里的枪拉动了枪栓,那一道声音清脆无比:“坐下来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初浅生平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的脸,讨厌她和他长着一张如此相似的脸:“初野,你潜伏十年,是不是就为了等这么一刻?”
“初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这里吗?”
十年前,初野是她要选择白道的唯一理由。
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后,她甚至还坚持那个选择。
直到听闻他们都说他死了。
“我看你也不太想知道的样子。”初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唯一一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却是她的亲生父亲:“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获得幸福。”
初野抬起眼看向初浅。
有那么一刻,他在初浅的脸上看见了她母亲的影子……
但他理智得太可怕了,冷静的脸庞让人心生畏惧。
初浅举起了枪,拉下枪栓:“我说最后一次,松开他。”
“初浅,没有参加过擂台赛,没有代号,别人都叫你浅,低调无比,却是境内最大杀手组织之一暗组织的五大金牌杀手中最有名气的一个。”
初野看着初浅,笑道:“刚刚,你原本可以选择直接离开,趁乱脱离暗组织……但你偏偏过来救他。为什么,浅?”
“宁愿被暗组织的人分尸,宁愿被我带去枪毙,也要过来救他,浅,他很重要?”
他叫的是她在暗组织里的称呼。
“至少比你重要。”初浅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拿枪指着自己的养父,只觉得嘲讽,嘲讽得她很想笑:“你算个屁!”
他的生养之恩,早就在带她出任务时一次次的换人质时消磨殆尽了。
初浅话落,初野的指尖一顿。
她说话总是可以随随便便的激怒他的情绪。
他握着枪的手在用力,指节泛起了白,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杀了这个男人:
“浅,你何必?早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吐过血了,这会儿已经奄奄一息,坚持不了多久,你过来,值得吗?”
“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身后的一群人已经全部追过来,初浅身体里的药性逐渐发作,她朝着暗夜走过去。
男人胸口中了一枪,伤口处血流不止。
初野看着她走过来,也没有阻止。
初浅蹲下来,凑到了暗夜面前,伸出手按住了初野的枪口。
他的枪刚刚打死过暗组织里很多人,还打了暗夜一枪,枪口温度烫得如同炙热的铁。
但是初浅眉头都没皱一下,按住他的枪口将它挪开。
“暗夜……”
她该像尤纪几个人一样,叫他一句师父。
也可以叫养父。
初浅凑过去,在男人的耳畔缓缓道:“那个时候,干嘛要把我带回来啊……”
就像刚刚那个男人说的一样的,
她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