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夜里,云霄殿外有小太监轻声禀报。
得了此消息,海公公快步走入内殿隔着幔帐弓身小心询问。
“圣上……容大人来了,可要奴才现在去请大人进来?”
重重幔帐之内,有模糊的人影晃动,继而传出异常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咳喘气急之声,令人闻之揪心。
“请容爱卿进来,你去外头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海公公眼眶湿润,咽下心中对圣上忧心之情,忙应了声下去办事。
云霄殿外有几道脚步声响起,而后是压低声音的交谈之声,海公公很快请了人进去,直到殿外那抹修长人影穿过殿门,站到了龙榻床帐之外。
还未及行君臣之礼,榻上便是一阵剧烈咳嗽伴随沉重低语声。
“容爱卿,今夜找你来,是有最后一事要托付于你……”
何曾想过大祁最尊贵之人,也有这般垂危可怜之模样!
“你可一定要答应寡人,不得推辞……”
除了祁皇自己,无人能切身体会这种垂死濒危之感,如同将要溺死的落水之人,面对已知困顿却无力挣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了大祁将来,只能为之计深远!
“圣上言重了,臣必定鞠躬尽瘁,为圣上分忧解难。”
听到圣上肺腑之言,帐外之人温和恭敬道了句。
见惯了臣子各怀心思,更是听惯了臣子口是心非。
朝政之事不能以是非辨之,唯有朝廷不动荡才能保江山稳固,祁皇再明白不过天子权术之重要,因此作出了最后绝对,有些话不得不说。
“其实寡人何尝不知,虞氏与内阁相争多年,而一手提拔你的严首辅,亦是野心勃勃,觊觎寡人的皇位……”
说到最后,饱经沧桑的声音越发暗哑,甚至带了些难以抑制的悲恸泪意。
“寡人自知只余几日的光景了,朝廷才俊当中,唯有容爱卿是寡人看好之人,寡人此前虽对你有所忌惮,但这些日子你与虞侯揭发严首辅的罪行,寡人便下定决心,让你替寡人守住这半壁江山!……”
若说虞氏可畏,内阁之权更能关乎朝政,而蛰伏多年野心勃勃之臣,若不除去便是后患无穷!
这些话一字不差传入那人耳中,继而又是一番毫无破绽的应答之话。
“圣上为了大祁,耗尽了一生心血,臣身为臣子自当要为圣上效力。”
说话之时,虚弱残喘的祁皇自然看不清帐外那人的神色,听到与平日同样温和如水的嗓音,却永远让人无法猜出此人深不可测的心思。
半张脸隐在暗处,容洵面色异常冷白,如镀上一层雪白之霜,唇瓣依旧是春风温和之笑。
“寡人问爱卿一句,可愿当面发誓,一生对大祁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必受生死之难!”
终是振奋起精神,祁皇拼尽最后一口气极力道。
容洵神色不改,淡淡一笑道:“臣发誓,愿一生为大祁效忠,若违之必遭天谴……”
一字一句念出,最终换来了一句安心叹息。
而听者却不甚在意,心中更是未起波澜。
祁皇终究逃不过一死,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一步一步往下走,终要得到的东西也终有一日会得到。
“好!有爱卿这句话,寡人便放心了!……”
殿内传来动静,海公公闻声而至,进去后看到的是,容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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