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的手伸到被子旁边,谢北冥轻声诱哄道:“不然,子珩哥哥让你打回来?”
云娇娇趴在被子里有点小心动。
她从来就不是个爱吃亏的人。被人打了自然是想要打回来。
可现在问题是他自己还生气,如果现在打回来会不会让谢北冥有误解,觉得他已经不生气了?
但是现在不打回来的话,谢北冥要是把手缩回去,凭借二人之间的武力差,云娇娇十分有自信,凭她自己肯定打不着人。
谢北冥见云娇娇依旧不动,只是被子里抽泣的声音稍微有些迟缓。估计是有些犹豫。
想了想自己的计划,继续苦口婆心的道:“子珩哥哥并不反对娇娇有喜欢的人。
可你也要知道,这世道女子最为艰难。
以娇娇对生活质量的要求,自然不可能嫁给普通人。
而世家大族对当家主母的要求更是严苛。若是娇娇名声不好,又怎么能找到心仪出色的男子?
子珩哥哥自然可以压制那男子的一家人,让她们对你恭恭敬敬。
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家大族后宅让人不顺心,却又挑不出来毛病的方式,多的是。
根本就没办法杜绝。
不要拿娉婷这个例子比。
她那一宅子的面首,也敌不过一个王爵宫卿。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那些面首一个都不顶用。
又怎能保护好娇娇?
这世上,但凡有些风骨的男子,就不会去给别人当面首。”
云娇娇趴在被子里面。心里有一丢丢的,觉得谢北冥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丁丁丁丁丁点道理。
谢北冥继续道:“至于萧倾城。
子珩哥哥知道娇娇喜欢和那种同样心思单纯的人一起玩。
可萧倾城是个特例。
镇北王与王妃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彼此之间容不下任何人。
镇北王长年镇守边关,镇北王妃当年身怀六甲时敌国入侵,镇北王不得不上战场。
敌军为了扰乱军心,在城里散播镇北王已故的消息。
恰巧那时镇北王也战略性的隐藏在附近村庄,并不知道这一消息。
当时镇北王妃受惊,当今小产,最终难产而死。
镇北王得知消息以后伤心欲绝,赶回去的时候,镇北王妃的尸体都已经腐烂。只有呱呱坠地没多久的萧倾城,成为镇北王活下去的唯一精神寄托。
萧倾城的性子和假小子没太大区别,外加镇北王一贯纵容她,造成了她捅破天都不害怕的性子。
这么多年来,出格的事也没少闹。
子珩哥哥不想让娇娇和她走得太近,只是因为不想让娇娇学他那些不良习性。并没有要控制娇娇交友的意思。
你若真想和她交好,便不要和他去一些不好的地方。”
谢北冥把事情给云娇娇掰开了,揉碎了去讲。云娇娇心里的气也撒了大半。
可还是觉得生气。
委屈巴巴的道:“你还凶我呢!可凶可凶了,我这辈子都没让人那么凶过!
还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呢!有什么话你不可以好好说吗?”
就算是以前在修真界,她这老祖宗生气,老祖宗也撑死了就是罚她炼丹。
不练完多少丹药,不许出门。可是从来没这么凶过她。
要是像现在一样说,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怎么可能和他吵起来?
还挨打了,呜呜呜!
谢北冥听到云娇娇开口说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轻声哄道:“是子珩哥哥不对,娇娇别再生气了。
子珩哥哥以后绝不会再犯,娇娇原谅子珩哥哥这一次,好不好?”
谢北冥这辈子头一次这么温声哄人。就连以前他母后活着的时候,他都没这么轻声细语过。
云娇娇心里有点别扭。
毕竟刚刚吵完架,这么快就和好,有点下不来台。
可她身为一个大度的好妹妹,谢北冥都这么低声下气了。
她要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好像也不太好呀?
趴在被子里纠结了半天,掀开被子一个小缝隙,只流出一双刚刚哭过,红彤彤的大眼睛。
嗡声嗡气的道:“你知道错了?”
谢北冥点头,从善如流的道:“知道。”
云娇娇:“你错哪儿了?”
谢北冥:……
这熟悉的,背好哥哥信条的感觉,实在是过于记忆犹新。